我们见兹莫毕摩说自己是个中间派,要看清楚形势再做决定。于是潘光奇笑着说道:“老哥,还是你高明,让他们斗,先不表态,待价而沽!”
那兹莫一听这话,摆了摆手急忙说道:“老弟,你是有所不知,我们三位中间派,倒真不是这个意思,想着为自己持个好筹码,是我们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听他这话,潘光奇急忙问道:“哦,此话怎么说?”
那兹莫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如今大凉山的十大毕摩中,支持老巫王的一派为甘洛的吉狄毕摩和吉觉毕摩,还有昭觉县的格日毕摩,占三人,这几人都是老巫王的亲信。而反对派为四人,分别是德昌县的沙玛毕摩,木里县雅砻江的木坤、木罗两兄弟,还有盐源县漏水洞的热可毕摩,这一派又占了四人。中间派便是会理县的阿合毕摩、会东县的欧其毕摩和我。”
无尘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了,那反对派是占了上风了!”
兹莫毕摩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们大凉山南边的这三个毕摩,从内心来说也是支持老巫王的,愿意拥护他的后人上位。可是如今那反对派势力强大,那为首的沙玛毕摩,他乃是十大毕摩中的大毕摩,居于十毕摩首位,权力和影响力仅次于巫王。你们不知,沙玛家族世代为毕摩,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的传下来的,门生羽徒遍及整个大凉山境内。”
潘光奇点头说道:“这话不假,听说在旧社会,那沙玛家族的人,常为西南彝王的座上宾。彝家有一句话,说是沙玛毕摩在这大凉山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一抖呢!”
兹莫毕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还不说,木里县的木坤、木罗木氏家族,和沙玛家族又是历代的姻亲,你们说说这关系是什么关系!更何况于那木氏三兄弟的老舅父噶巴,乃是大苏尼,十大苏尼之首。虽然巫王的产生苏尼是说不上话的,但是在暗地里也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特别是大苏尼,人称十一毕摩,依我看,他的有些影响力还要超出我们这十大毕摩。”
说到这里,兹莫叹气说道:“所以说不是我们中间派骑墙,而是两头都得罪不起啊!你们看看,如今大家明争暗斗,把个大凉山巫家的天下都弄得乌烟瘴气,哪里会有心思团结起来帮助你们呢?”
兹莫毕摩这一番话,说得我心头一愣,我见大家面面相窥,神色低沉。
屋内一片沉默,片刻过后相木匠开口问道:“窝里斗成一团,难道大家都是要去争那巫王的位置?”
兹莫毕摩又叹了一口气,说到:“老巫王十多年前就想传位给他的儿子,结果那孩子出了意外,死了。三年前又传位给他的孙子,哪知道老巫王传位仅仅一个多月便往生了,结果他一死后,沙玛毕摩便跳出来公然反对新任巫王,说那孩子乳臭未干难以担当大任,要联合其他毕摩废了他……”
听到这里,无尘道长点头说道:“很多派系,情况往往也是如此,老掌门一死,没有人能压得住一些资格老的,便跳出来反对新接任的掌门人了。”
兹莫毕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幸好老巫王生前德高望重,人脉不错,他虽然死了,但甘洛的吉狄毕摩和吉觉毕摩,还有昭觉县的格日毕摩,三人强烈反对,坚决拥护老巫王的遗命,不同意废除新巫王。于是爆发了几次严重的冲突,双方都没有谁能绝对的压倒谁,总的来说,在十大毕摩和十大苏尼及所有彝巫中,支持新巫王的人还是占多数,只是那沙玛毕摩一派势力比较大。”
相木匠问道:“那如今呢,如今怎么决定的?”
兹莫毕摩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双方互不相让,后来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谁找到撒梅令,谁便接任下一任巫王。”
“撒梅令?”樊厨子疑惑的问道。
兹莫毕摩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一千多年来,那撒梅令历来为彝家巫王的掌门信物,只可惜一百多年前在一次大混乱中遗失了,我们遍寻各地,如今也是杳无音信。所以这一百年来的三任巫王,都没有撒梅令在手,这是我们所有彝巫心头百年的恨事。”
大伙都点了点头,三叔说道:“谁找到撒梅令,谁便是巫王,这或许也是如今让双方都折服的办法了!”
兹莫毕摩点头说道:“这位老侄说得没错,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成天打打杀杀,就算双方拼个你死我活,怕也闹不出个什么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