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谕:“………”
孟宗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更怕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突然沉默。
夏谕尬的脚趾蜷曲,鞋底都快抠破了。
孟貜依旧是标准平静脸,这点尬算什么?就算去让他参演真人版萌学园,他照样面不改色。
还好,有人姗姗来迟。
“儿拜见父亲。二弟?你们这是……”孟何忌的到来打破了僵局。
“坐吧。”说完,孟貜继续盯着面前的少年。
父子俩面面相觑,两张司马脸格外相似。
孟貜:给个眼神自己体会。
夏谕:好吧……
只能由他来收场了,只见夏谕一拍脑袋,似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此事确实于我孟氏声望有利。儿之前都没想到这一点,父亲真乃鲁国第一贤人,当世姜子牙。”
姜子牙:你小子.JpG
孟貜就坡下驴,淡淡道:“孺子可教也。既然明白了,之前为父交代你的事可做好了。”
“阿父放心,孔子已经答应了,再过几日,他便来拜访父亲。”
孟貜满意的点点头,总算没忘了正事。孔子现在是鲁国有名的智者,礼乐方面天下闻名。他孟貜一生不弱于人,唯独这礼乐美中不足,影响他成为六边形战士。
见了孔子他得好好请教。
孟貜轻抚长须,对兄弟二人笑道:
“阅儿经常拜访孔子问礼,为父观之甚有成效。高子年迈,教习你兄弟二人已渐渐力不从心。吾欲聘孔子教授你二人礼乐,如何?”
孟何忌情不自禁的问道:“父亲,当真?”
孟何忌也拜访过孔子几次,知道他是个知识渊博的贤者。只是地位身份不够高,他倒是想拜师,怕父亲不同意。
夏谕的反应很平常,他平均每个月都要拜访孔子一两次,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请孔子来当家教,也没什么,也就是见面频率变高了,每个月多见几次罢了。
“自然,孔子载誉鲁国,是天下有名的贤士,请他来教习礼乐,为父很放心。”
“父亲所言极是。”夏谕表示同意。
孟貜这话有理也不全对,孔子名望在普通国人里是不小,但在顶级贵族之间还是差点意思。孟氏是天下顶级家族,聘请孔子绝对算的上是孔子的天使投资人,要求的回报也只是教好两个少年人而已。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历史上孔子能赚取第一桶声望靠的也是孟貜的临死托孤,让他在大贵族圈子里名声大噪。
“父亲,何忌也没有意见。”孟何忌也附和道。
“那就好。”
孟貜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突然话风一转:“你们也十二了,六艺皆有所成。是时候该接触家族事物,独领封邑了。”
他年龄大了,最近处理事务越发感到力不从心,看歌舞的次数越发少了。
两个儿子年龄不小,也该下放到地方上好好历练一番,为未来掌管孟氏铺路了。顺便看看他们当此之时,能有怎样不俗的表现。
“这?父亲?”夏谕有些愣神,老爹你这思路跳的真是快的离谱。
上一秒还玛卡巴卡,下一秒就炮火连天,雨打花蕊了。
他好像快就要出新手村了。
他才十二啊!就要去当县长了。前世他十二岁的时候还是个牛马呢……
“不知父亲如何安排我和阅弟?”不同于夏谕的惊愕,孟何忌显然有些兴奋。
“阅儿被国君封为汶阳上大夫,自然是去汶阳就封。郕城乃是我孟氏祖地,历代先人所在,何忌你作为嫡长就去郕城吧,熟悉熟悉那里的庶务,替为父施恩于郕城国人,切忌……”
“父亲!汶阳在国家边境,齐鲁两国常在此交兵征伐,当年国君不怀好意才将阅弟封为汶阳大夫。如今您还将阅弟封于此地,岂不是害了他!此事我不同意!!!”孟貜话还没说完,孟何忌就忍不住出声阻止了。打断长辈说话是很失礼的行为,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汶阳有多危险?没看见阅弟都吓傻了么?
他的才能虽不如阅弟,但他毕竟是兄长!这种时候他必须站出来!
本来就烦的孟貜很生气,之前还面无表情的他瞬间就暴怒了。
“放肆!你就这么和父亲说话吗!吾平时就是对你太宽厚了!你的礼乐是怎么学的,我孟貜还没死呢!孟氏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孟宗主对长子维护兄弟的做法很欣慰,可这不是身为人子忤逆父亲的理由!
“父亲!”听到如此诛心之言,孟何忌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孟貜老眼微润,偏过头去不再看自己的嫡长子。都怪姬裯那个老不死的!两年前的事被他摆了一道。
夏谕:额……他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 气氛到这了,我不跪是不是不太好?
事情是有些突然,这毕竟是两辈子第一次当官,而且起步就是正处级别。
底气不足?不存在的!虽然系统没什么鸟用,但这玩意确实壮胆。有什么好慌的,oK啦。
至于老哥,欧豆豆桑没有看错你!有事情你是真上啊!
夏谕刚准备“谦虚一二”,就被一旁的老哥吓了一跳:“父亲,兄长,区区……卧槽!!”
“既如此,何忌只能……”孟何忌哽咽着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这一变故把在场的其他两人吓了一跳。
“兄长!”夏谕一个箭步抱住孟何忌的腰,不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逆子尔敢!”孟貜也慌了,猛的起身,看到小儿子拉住了那个逆子,才泄气的一挥手臂,缓缓坐下。
将欧尼酱拉回座位,夏谕一脸自信的宽慰道:
“兄长放心,区区汶阳之地,弟治之易如反掌,兄长还不知道我的能力吗。齐鲁相争于此,又能如何?向来只有我算人,何人能算计我?且放宽心。”
听了弟弟的安慰,孟何忌更担心了:“边事凶险,你怎可如此轻视。齐强鲁弱,若刀兵至汶阳,你又该如何自处?父亲老迈昏聩,定是听信小人之言,才会如此离见兄弟……”
“住口!”
老迈昏聩?
刚冷静下来的孟貜听了好大儿的话瞬间怒气值拉满,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径直走向“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兄弟二人,边走边恨铁不成钢道:
“愚蠢啊!愚蠢啊!我孟貜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为父会不担心阅儿的安危吗?用得到你以死相劝?你们去了封地,甲兵、钱粮、家臣我自然会选最好的。”
“汶阳虽为两国边界,然其地近郕城以为援,四方广大、土地肥沃、人口稠密、国家依托汶水对齐已占据上风,又有叔孙氏帮衬。去岁齐大夫郭启率师伐莒,莒败齐军于寿余,齐侯亲征方才大胜。齐国连发两军,哪里还有精力进攻鲁国。况齐鲁已经多年不在汶阳交兵,有何危险?”
“还有孟阅你个昏儿!向来只有你诈人?小小年纪焦躁不堪,从小到大你就是过的太顺利了,以后的祸患一定埋藏在这里!”
夏谕搂着孟何忌的肩膀,两人低着头不敢看孟貜的表情,他们第一次见父亲这么生气。
“至于小人挑拨?呲~”
孟貜似乎是被气笑了,嘴角一勾又迅速恢复怒容。
“滚滚滚!都滚回去好好想想!三日后再来见我!”
“是是是。”二人点头如捣蒜。
“想好了再来!这俩一点也不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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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中孟貜是个什么样的人?
僖这个谥号已经说明了一切,主打的就是一个碌碌无为,贪图享乐,混吃等死。僖不算恶谥,但也不是什么好名声,毕竟一个无能的帽子扣下来,搁谁都难受。
不过以孟貜现在的功绩与名望以后怎么也不会谥僖,大概率是文、敦、成、慧之类的美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