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颜看到他的脸,表情有些呆,水光潋滟的眼睛忘记了眨动,迷迷瞪瞪地凝视着男人。
是那位先生。
伤痕累累闯入她家里,折磨她不让她睡觉的男人。
他怎么会是劫匪首领?
陆沉临见她认出自己,勾唇轻笑,意味深长地道:“为什么搬家?是不想见到我吗?”
池颜听他要兴师问罪的口气,一下心虚起来。躲闪着他的目光,下巴接触到他的手指,搁在雪白被褥的手指缓缓收紧,平整的被褥表面生出条条褶皱。
“不、不是。”她说着拙劣的谎言,磕磕巴巴:“有老鼠、所以,所以搬家。”
【池宝现在拖延时间就行了!别怕。】小黑气急。
这种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也要跟它的亲亲池宝贴贴。
陆沉临沉默片刻,“老鼠?”
池颜抿着粉糯的唇,颤颤点头。
“嗯、嗯。”
她那认真说谎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陆沉临没有戳破她的谎言,虎口枪茧不轻不重地磨着她下巴娇嫩的皮肤,她呜咽了声想躲,嘴里喊着疼。
他不由松开了手,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泛起红痕的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黑冰似的瞳眸微微眯起,气息危险。
“刚才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你的谁?”
池颜揉着有点疼的下巴,注意力落在他身后摆放的矿泉水上,口渴地吞咽了下,闻言愣了愣问:“睡呀?”
陆沉临蹙眉,“谢砚。”
池颜注意力总算转移到他的身上,眼睛奶猫似的圆溜溜,眨眨眼问:“他是我邻居。”
陆沉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池颜迟疑了几秒,她在想什么算男女朋友关系。虽然谢砚答应跟她在一起,但是真正层面上,谢砚是想报复自己这个跟踪狂,才答应的。
但在她沉默的空隙,陆沉临漆眸翻起黑云欲雨的阴沉,杀气腾腾。
“这么难回答?”他语气平静。
池颜埋头苦想,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慢吞吞地摇头说:“不是哦。”
互相喜欢才算在一起,谢砚不喜欢她,所以不算。
陆沉临神色稍霁,又不满足,冷冷地问:“你喜欢他吗?”
池颜只需要在男主面前表现出喜欢的模样,在其他人面前不用。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喜欢。”
许是气氛变得过于和谐,她忘性又快,脑子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刚才在银行大厅里男人杀人的画面早已淡忘。
池颜舔了下唇,伸着细白手指,指着他身后的矿泉水,小声地说:“我想喝水。”
陆沉临循着她的指尖看去,看到摆放在窗边桌子上五六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又对上她灵动干净的眸子,写满‘想喝想喝’,修长的腿一动,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瓶水,细致入微地扭开瓶盖,递给了她。
等反应过来时,男人瞳色沉了几分。
还没人敢指使他做事的。
池颜咕噜噜喝了好几口,唇瓣被一层水光浸软。
喝到水后的她,唇畔露出两点梨涡,睫毛翘了翘。
“谢谢。”她礼貌地道谢。
陆沉临紧盯着她那两片唇,一向恣意妄为的他想要得到什么,从未有过失手。
她也一样。
男人阔步走到她面前,俯身含住那片吸足汁水的软红唇肉,池颜好似枝头沾染露珠的花苞,任由男人采摘品尝。
她的眼尾晕染一股媚色,皮肤饥渴带来的欲望将她淹没,身子瘫软在柔软的床铺上,唇齿间泄出破碎的呜咽声。
陆沉临炙热的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深沉的漆眸暗潮翻滚,直勾勾地凝视着怀里的人儿,骨子里的恶劣掩藏不住,指腹轻轻地揉着她的耳垂,嗓音沙哑,透着股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