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做好的时候,萃浓还在睡着,想着这一年下来,她一共就舒坦这么几日,芜尘也没有叫醒她。只得净了手,又把那些饭菜分别留了些许给萃浓。这才招呼着灵渊。
灵渊依旧在灶旁,那本来有着几分英俊的脸上,被沾上了黑色的灰。
他本算不是这世界上最为英俊的男子,此时又穿着粗布衣衫,可是言行举止中,却透露出大家公子的气息来,那若隐若现的贵气,有时甚至让人由不得自己,只是呆呆地被他感染。
芜尘出去湿了把毛巾,这才递给灵渊,见灵渊并未去接,一时鬼迷了心窍一般,竟去帮他擦拭脸上的灰渍。而灵渊也任由她那些随性地擦着。
半晌,芜尘停下了手,看着傻愣愣的灵渊,道:“饭菜都要凉了,还不准备吃么?”
灵渊冒冒失失地跟在她的身后,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芜姑娘,你这么贤惠,赶明儿我伤好了,就去你家提亲吧。”
芜尘听到这一句,那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瞬间离她而去了,只得定在原处。
又过了半晌,灵渊走到她的面前,笑嘻嘻道:“吓着了?我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
芜尘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倒是愈发地不自在了。这一刻,她竟说不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来。理智却在猛然间回到了身体里面来。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是十分的勉强。
“我就知道你是在逗我。”
这句话说得极是含糊,和往日的芜尘大相径庭。灵渊也被绕糊涂了,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难道她还真的当真了不成?
就这样,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任谁也猜不透谁。
萃浓醒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各自回房了。她一个人吹着小曲儿,说不出的自在。看花看草,一切都是顺心如意。
芜尘在抄录《金刚经》,虽是抄录,其实早便烂熟于心。只是依照师父的吩咐,每日修身养性罢了。
放下笔,心中却有什么东西埋藏在最深处蠢蠢欲动似的,却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这感觉让芜尘心里特别的不踏实,索性放下笔,走到那织着素青色幔子的床上,静静地睡着了。
萃浓一个人着实无聊,便也回房休息了。
灵渊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细细地品尝着那壶茶水里淡淡的花香。却蓦地瞥见一条黑影闪过,他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杯子,便随着那黑影一起消失不见了。
灵渊面色阴骘,杯中的水却丝毫不曾洒出来,他蔑视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向笛,声音里含着无数的阴冷之意,“你来做什么!”
“那日之后便不见了主子踪影,属下担心主子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能脱身……”
“我并无大碍,你可以放心了。”
“主子,”向笛欲说还休,“这水月庵看似平静,实则……”
“嗯?”
见灵渊来了兴趣,向笛才继续说道,“实际上却有暗卫在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