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采月,清凌忍不住发笑,“你看看你把人家的脸打成那个样子,怕是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
谁知道萃浓根本止不住眼泪,她抽噎着,“我问你,我和芸儿谁好?”
这好端端的怎么芸儿也搅和进来了呢。
清凌本着要哄好萃浓的目的,同时又没有说谎,“你简直问了一句废话。你我一同长大,自然比旁人更亲上几分。你再哭哭啼啼,旁人还以为我们生份了。白白给人笑话了去。”
清凌这番话,说的萃浓心下暖和一片。
“看在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不许娶她。”
清凌完全懵了,“谁?”
“芸儿啊。”
清凌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终于笑出声来。
“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原来你是在与我说笑。不用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我便告诉你一句知心话,我绝对不会娶芸儿。”
他想要娶的人,是梨香院的翩鸿姑娘啊。
萃浓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他们都说了,老太太抬举芸儿,要给你做偏房的。”
提及老太太,那个居住在乡下的祖母,清凌便有些窝心。不好好在家享清福,为家里的事情操碎了一颗心。好好地,怎么就把芸儿许给他了。
他横眉一凛,“老太太那么抬举她,就让她嫁给老太太得了。”
这句话瞬间逗笑了萃浓,“平日看着正正经经的一个人,这会子竟也说起混话来,一点都不知羞。”
清凌道:“你倒是知羞,一个姑娘家哭哭啼啼的。”
萃浓道:“我们姑娘家就是这样,若是烦了你就别理我。”
清凌无辜又被萃浓挤兑了,他无奈道:“罢罢,我是说不过你的。不过我总是有法子治你的。”
说罢,他便挠起萃浓来,萃浓又痒又急,“我看你你是越长越坏了。”
萃浓哪里肯放过清凌,两个人便打闹起来。
午睡起来,采薇伺候清漪草草吃了些饭。见萃浓不在旁边,便问采薇道:“萃姑娘怎的没过来?”
采薇眼睛红红的,低声道:“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在歇息吧。”
清漪警觉道:“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采薇欲言又止,“月姐姐不知道怎么招惹萃姑娘了,一张脸被萃姑娘打得像猪头一样。”
清漪知晓萃浓不会放过采月,也没想到她这么明目张胆,而自己呢,却一点责怪萃浓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的人,就是该有所惩罚。
清漪道:“萃浓脾气大,有时候我也管不住她呢。你平日里多劝着采月点,劝她想开点,毕竟萃浓就是那性子了,改也改不了。”
说罢,便朝着萃浓的住所去了。
萃浓睡得正香,那两节胳臂便露在外面。清漪唯恐她醒了又嚷着膀子疼,便轻轻掀起被角,帮她盖住肩膀,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
又搬了小凳子,坐在床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子。
不论萃浓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怎么忍心去责怪。毕竟人生于世,知己寥寥,像萃浓这般真心待她的就更少了。
从前她总是因为别的人别的事来责怪萃浓,二人虽不曾生分,但清漪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因为萃浓在包容她。
嘴角浮起笑,这是多么安静祥和的时光啊。
“咦,小姐,你怎么来了?”
“你接着睡吧,我只是过来看看。”
萃浓起了身,又是精神百倍的样子。
“睡了小半天,好渴。”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边,还残余着口水。萃浓不好意思地笑笑,漱了口,又喝了几口凉茶,“小姐等久了吧,都怪我睡得太沉了。”
清漪拿起萃浓挂在幔子上的外衫,“赶紧穿上,等下着凉可就不好了。”
萃浓心下暖暖的。
“小姐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呢?”
清漪笑她心急,“方才我听采薇说,那采月一张脸被你打得像猪脸一样,就过来看你气消了没有。”
萃浓豪放地笑了以来,“采薇说的还真是形象,可不就像猪脸子嘛。”
她看了清漪一眼,“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她出言侮辱小姐,小姐可不许与我置气。”
清漪道:“以后你爱教训谁就教训谁,我永远都不会与你置气。那采月断断是不能留在身边了。但是又不能做的太过了,毕竟她原本是娘身边的人。咱们暂且由着她,等有了合适的机会,随便把她配个小厮嫁出去,也算眼不见心不烦了。”
萃浓哪里肯暂且由着她,恨不得每天都抽打她几百遍。
“小姐真是太好性了,要是我……”
清漪宠溺似的,“你呀,就是孩子气,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不成还想打死她不成。要是师傅看见你这个样子,又该骂你了。”
萃浓不服气道:“我就是看不上她那个猖狂样子。”
“好了,别提这些烦心事了,跟我一起去娘那里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