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比任何人都要关心萃浓的,在意萃浓的安危。前日接到了沐云霆的家书,可是却没有收到萃浓的家书。清漪心下着急,又不能传书去问沐云霆。无奈之下,她只得暗自焦急。轩辕珩还安慰她道,不过是萃浓识字不多,又在军营之中,传递消息难免有所不便罢了。既然已经到了前线,必定有保护自我的法子,要清漪暂且放宽了心。
清漪如何能够放宽了心。
此刻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旁边了。
佟彰木木道:“是,萃姐姐武功高强,自然不会有事的。”
紧接着,清漪轻描淡写地向佟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讲述了当初在梨花落遇到佟彰的始终,以及自己女扮男装之事。
林妙楠听后,不禁感叹道:“若是我们也能出去走一走,见见外面的世面就好了。”
原来,这林妙楠是轩辕良和亲自指给龙玉澈的,她不过是南方一个小小部落的女儿,原是要进宫的,轩辕良和嫌她身份卑微,又出身狄夷,故意指给了龙玉澈,要暗地里羞辱一番这末代皇帝。龙玉澈本也不想娶她,无奈寄人篱下的日子只得苟且。却不想林妙楠十分聪颖,龙玉澈教过的东西她一学就会。二人彼此扶持,勉强度日之中平添了几分的乐趣。
龙玉澈见古诗中有“松柏不可待,楩楠固难移”之句,便为她改名“妙楠”,试图以楠木的气节来见证二人坚贞不移之心。
林妙楠与龙玉澈恩爱和谐,困守在这玉王府里,也算的是琴瑟和谐了。只是妙龄的女子,谁不向往外面广阔的天空?对于龙玉澈来说,他穷尽一生怕也是满足不了林妙楠这个低微不过的愿望了。
清漪见她说的可怜,便问轩辕珩道:“等到春暖花开,咱们便带上玉王爷和嫂嫂一起出去游玩吧。”
轩辕珩本也做不得主,只是清漪开口了,再难办的事情,他也要尽力一试。
他宠溺道:“你说什么都好。”
林妙楠听得此言,忙问道:“当真?”
清漪见她平添几分可爱,笑道:“自然当真。”
就这样,几人说定了一起出游之事。林妙楠十分开心,大有“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之感了。轩辕珩得了亲近清漪得机会,心中便是大喜了。
作别龙玉澈一家,清漪与轩辕珩坐在轿撵之中。二人并肩而坐,少不得彼此接触。清漪有些尴尬,甚至连话都不曾说了。而轩辕珩感受着清漪得气息,心中却是满心的欢喜与自得了。
轿子行了很远,才听清漪说道:“你一早也知道‘金玉良缘’是不是?”
轩辕珩见清漪这么一问,心下了然,知道她依旧是对“金玉良缘”一说耿耿于怀,立即安慰道:“父皇经常那样说,我自然也听过。不过从来没有将这等子虚乌有之事放在心上。”
他见清漪面色阴沉,十分难看,便继续说道,
“若说钧彤姐与七哥是金玉良缘,你我岂不是木石前姻吗?”
清漪自然是听过的,《石头记》中所载宝黛二人由前世的神瑛侍者和绛珠仙草灌溉之事演变为今生的还泪之说。宝玉与宝钗是世人眼中的金玉良缘,而与黛玉,却是木石前盟。
轩辕珩以木石之说,来表明自己心迹,倒是让清漪有些许的感动了。
清漪说道:“你混说什么,整日里不务正业,尽说些浑话!我都替你臊的慌。”
轩辕珩也不恼,只是继续说道:“我从玉,你别名‘木芜’,‘芜’可不是从木吗?你我便是木石前姻。”他浅浅一笑,比女子还要娇俏,道:“难道这些混书你不曾读过?若你不曾读过,又怎么立马明白了我的用意。漪儿,你只是不说罢了。”
清漪被他看穿,一时之间倒有些面红耳赤了。
轩辕珩捉了她的手道:“你这个女人,虽然脾气差了些,才学上也算不上精通,但是总算与我有些共鸣之处。还是凑合着和我过一辈子算了。”
清漪见他说的勉强,却字字真心,若是不曾喜欢过一个人,她几乎便要沉醉在轩辕珩少有的温柔之中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你就使劲打趣我吧,这话不晓得对多少人说过了。”
轩辕珩郑重道:“这话我从未与人说过,你是头一个。”
他说的认真,不似在做假。这让清漪想起很久之前,她与灵渊相识之初,二人并肩走来梨花落的街道之上,灵渊夸她好看,她便顺口问道,“这话你对多少女孩子说过了?”
当时的灵渊特别认真,道:“芜姑娘是头一个。”
时光易逝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当时以为亘古久远,却不想早已物是人非了。
现在面对着轩辕珩同样的话语,清漪几乎要笑出声来了。男人的话语总是靠不住的。她不认为灵渊友多么欺骗她。那时的灵渊是真的喜欢她,现在也是真的不想与她在一起,仅此而已。轩辕珩也是这样,现在的喜欢固然是真的,只是不知多久之后,便会任由往事随风,甚至连是谁都想不起了。
她再也不想动心了,不想时时刻刻去猜忌什么了。既然和轩辕珩成为夫妻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就不动不伤,无畏无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