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清漪,一语激起千层浪。
的确,唇亡齿寒,动辄便要取人性命。那么恐怕他们这些小兵,勉强能够逃得战场上的劫难,却不能保证能够在轩辕瑒和余钧彤手下留得住一条性命了吧。
轩辕瑒居高临下,看着清漪。二人再次相见,竟然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此时,清漪身旁的小兵恒远拉了她一把,悄声道:“特使,你快省省吧,他是安王爷,你斗不过他的。”
对于恒远的好心提醒,清漪却冷笑了起来。斗不过又能怎样,她总不能看萃浓白白去死。
清漪直直往站台走去,走到萃浓和清凌旁边的时候,虽然什么都不曾说,但是她看到了萃浓眼中的泪花子。
萃浓一直都是背对着清漪的,所以清漪并没有看清她的脸。这一看,清漪几乎是吓了一大跳。她双眼全是血丝,面上也有几处伤痕。双颊肿胀异常。面上全是灰尘。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清漪几乎都认不出,这便是那个平日里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萃浓了。
她眼中的泪几乎要滴落下来了!
清漪不欲再看,便快走几步,走到轩辕瑒的面前去。
“敢问安王殿下,为了避嫌便要剥夺了沐将军主帅的行使之权,那您是溧阳郡主的夫婿,这么轻易便下了决定要处死萃浓,岂不是在为溧阳郡主报复方才受辱一事?”
轩辕瑒心下一酸,他竟不知再见清漪,清漪竟是这般尖酸刻薄。
但是他还是说道:“方才是本王考虑不周,依你看,该当如何呢?”
清漪见他退步,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直接说道:“既然是首犯,就应从宽处理。”
余钧彤看到清漪的一霎那,便心里不自在了。她今日接二连三地在众人面前丢脸,势必是要奚落清漪一番的。
“既然说道避嫌,你是沐清盈的二姐,说出从宽处理的话来,岂不也是在维护自家人吗?”
清漪身着铠甲,故而众人皆以为她是男儿,被余钧彤这么一说,众人才知不过又是沐家的小姐。这沐家和余家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人家安王都松口了,她溧阳郡主还是死死不肯放过。
清漪心中暗笑一声,余钧彤这般放肆,还当她是以往那个柔柔弱弱的清漪吗?她是轩辕良和亲封的郡主不假,她是安王轩辕瑒未过门的妻子不错,可是清漪还是轩辕良和亲封的特使呢?她有轩辕瑒,清漪有轩辕珩,她二人在身份上根本便是不相上下的。
她说清漪要“避嫌”,可是清漪偏偏不想余钧彤如意。
清漪那圣旨方才是给恒远看过的,此时便握在手中。她扯住其中的一端,然后任由另一端展开、落下。那明黄一片在灰暗的天气之下,丝毫没有黯淡。反倒是唯一的亮色,愈发惹眼了。
“郡主说的不错,我是沐家的二小姐,是萃浓的二姐。但是,今日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以沐府小姐的身份。我是圣上亲封的特使。敢问众位,本特使是否有权利说一句公道话?”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虽然不大,却让人不容抗拒。
“特使说便是了。”
“若是大家都避嫌去了,那岂不是连句公道话都没人说了?”
“既然是皇上亲封的,那便代表着皇上的心意。圣命不可违抗啊。”
……
余钧彤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下面骂道:“闭嘴,都给本郡主闭嘴!”
她此时就像是个泼妇一样,张牙舞爪,几乎想要堵上那些士兵的嘴。
可是,她忘了,这里是战场,不是她的郡主府邸。在她的府邸,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拂逆了她的心意去。而这里,那些士兵们固然是害怕郡主威严,但是内心里却更期盼公道之事。
清漪冷笑道:“怎么?郡主有异议?”
她毫不留情面,把那圣旨直接甩到了余钧彤的怀里去,“郡主可要看仔细了,这上面盖着的可是我西陵的玉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