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珩约莫睡了两个时辰,便醒了。天还未大亮,他便命人打了一盆冷水来。那冰凉刺骨的水,让他愈发清醒了些。拿出陌宁赠予他的武功秘笈,细细钻研了一阵子,这才走出了帐篷。
不多会儿,便走到了清漪住处。他估摸着清漪还未起,便悄悄站了会儿。愣神之间,却见轩辕瑒从隔壁出了来。轩辕珩虽然知道清漪与轩辕瑒再无干系,但看见二人住的这般近,还是有些不悦积攒在了心头。
他心里头明白,自己这是在吃醋。
“七哥,早啊。”
不情不愿之中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八弟,早。”
轩辕瑒回的言简意赅。
明面上他二人虽然没有瓜葛,私底下早已置气已久。此时为了这军中大事,更生了一层嫌隙。
轩辕珩觉得有些尴尬,便说道:“小弟初来乍到,军营之中尚不熟悉。七哥若是无事,小弟便特邀七哥一同在这军中随处走走。”
嘴上虽然这般说,心里面却盼着轩辕瑒不要答应。
轩辕瑒却道:“乐意至极。”
早知如此,轩辕珩便不这么有诚意地邀请了。现下里悔的肠子都青了。
二人才走几步,便看见杨骁摇摇晃晃地走着。身上的酒味散发在清晨的空气之中,冲淡了不少,却留存了几分的清冽芬芳。
“阿骁,你大早上的喝什么酒。”
杨骁爱酒,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就在昨晚,轩辕珩与清漪还看到他边走边饮的不羁之象。此时听得轩辕瑒话语之中的不耐烦,轩辕珩心中升腾起笑意来。恐怕类似的话,他早已说的不止一次了吧。
杨骁并未回头,自顾自地走着,“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我没有饮酒赋诗的才华,可是爱酒之心相比李太白只多不少。”
他忽然转了弯,依旧那般走着。
原来他是围着清漪与萃浓的帐篷在走。
俄而,杨骁的声音又传了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话罢,他又朗声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前一首,是李太白的《侠客行》,后一首则是其《将进酒》。前者表现对于豪侠的倾慕,后者流露对于美酒的渴求。
他这一气说完的时候,刚刚围着清漪与萃浓住处绕了一圈。
杨骁又饮了几口酒,笑嘻嘻地看着那帐篷。帐篷之内忽然有了动静,轩辕瑒与轩辕珩都没有走,只是看着杨骁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