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瑒道:“我着实猜不出,也不想猜。你若愿说,就径直说罢。你若不愿,我不问便是。”
在城楼上轩辕瑒还与她深情款款,怎的忽然便变成现下这种冷淡样子?余钧彤不知其中缘由,又生怕轩辕瑒知晓她与上官彦辰暗中往来之事,只得打着马虎说道:“那晚我心情不佳,就一个人出去走了走。却不想越走越远,等我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北荻那些蛮夷给围住了。”
她忽然抽离自己的手,将袖子捋了起来,一脸委屈道:“阿瑒,你看。”
那如莲藕般嫩白的胳臂上,几道猩红的印痕分外醒目。
轩辕瑒道:“好了,我知道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余钧彤傻眼了,若是往日,轩辕瑒纵使内心里不关心,面上也会敷衍几句。然而现在,他对余钧彤的态度就像是对陌生人那般疏离。这让余钧彤摸不着头脑,甚至愣在原处许久。
“郡主还不走,莫不是要留下来与五王子好好叙叙旧?”
余钧彤这才发觉她竟然停在了杨骁面前。看着杨骁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余钧彤心中着实恼火。
“原来是你——”
她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杨骁道:“请恕我听不懂郡主这话。”
余钧彤索性撕破了脸,恼道:“杨骁,你少在这里装蒜。如果不是你在阿瑒面前搬弄是非,他怎会不理我?”
杨骁发出一声长笑,道:“大丈夫行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不妨说一句明话,阿瑒未必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丑事。他不理你,与我无关。”
轩辕瑒见余钧彤并没有跟上来,转身去看。却见余钧彤与杨骁二人,一个杏目圆睁,一个皮笑肉不笑。他走了几步,折返回去,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的不悦更甚,于是他出言道:“钧彤,你莫要对阿骁无礼。我不过是今日心情不佳罢了。”
余钧彤自动将前半句忽略掉了,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会心情不佳?方才在城楼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钧彤!”轩辕瑒不自觉地吼了一声。
余钧彤再次傻眼了,眼圈一红,泪盈于睫,看起来楚楚动人。
“我今个心里头乱得紧,你就别再多问了。”
轩辕瑒无比烦躁。
余钧彤没有再问,也没有对着旁人发火,只是静静地跟在轩辕瑒身后,走向那早已备好的马车。
西陵众人回去之后,北荻这边的诸人还站立在原处。尤其是上官彦辰,他的心似乎随着清漪那句“恩断义绝”而陷入了无边的空洞之中。他就那么呆呆地站着,知道左腿处隐隐作痛,才听到旁边的樊符文说道:“殿下,该回去换药了。”
他受伤的左腿还在医治之中,虽然复原的可能性极小,但总还有希望。当初自断其腿,以恒远的身份进入西陵军营,皆是他自愿,无人逼迫于他,所以今日这种种痛楚也自当承受。对于清漪也是如此。没有人逼他对清漪好,也没有人逼他带走清漪,可是他就是想将她彻彻底底地留在自己身边。因而他不得不设计伤她身边之人。今日清漪与他决裂,也全是他一手导致。这种恩断义绝的痛苦,也自当默默忍受。
他终于将目光收回,回道:“那便回吧。”
“殷统领怎么办?”樊符文试探着问道。
“殷统领以身殉国,我定会亲自禀告给父王,求以厚葬。”
樊符文看着躺在地上的殷循,又看看失魂落魄的上官彦辰,心中不觉怅然道:“殷统领说的果真不错,这红颜都是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