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表嫂佩缳,致诚家的。”王夫人道。
原来是秦翛然之妻。
清漪心下了然,忙横枪于胸,道:“嫂嫂。”
她这一举动,倒是把一大家子都逗笑了。
“我的女儿啊,你果真是在战场待的久了,举这劳什子作甚。”王夫人掩面而笑。
清漪这才意识到自己行礼的样子,是多么地可笑啊。她这才盈盈一礼,道:“让嫂嫂见笑了。”
“早就听夫君说,咱们沐府的女儿啊,个个骁勇善战,我初时还不信,直到见了清沅与萃浓两位表妹,才知所言不虚。两位表妹自不消说,均是英姿飒爽,不让须眉。”佩缳停了一停,继续道,“今个又得见漪妹妹,真真是让我这深闺妇人开了眼界。光看妹妹这手提长刀、腰佩宝剑的轩昂架势,就知定不会输于那些八尺男儿!”
清漪在战场久了,鲜少听到此等溢美之词,忙道:“嫂嫂过誉了,我虽久在战场,但是功夫却差的很。不过是靠着这一身的武装,才能多杀几个敌兵罢了。”
“妹妹谦虚了,若是妹妹得了闲儿,定要好好教一教我才是。”
“嫂嫂若是真心想学,清漪定当……”
话还未说完,就听得萃浓说道:“好了,咱们先回家再说吧。”
话中的不耐烦在场之人皆能听得出来。清漪打量着萃浓脸色,却没有丝毫嫌恶,平平静静,毫无波澜。
佩缳一窘,继而赶忙打着圆场:“对对对,是我扯得远了,咱们先进府去吧。外头风大,姨母身子又弱,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一行人这才往府内走去。
然而清漪心神皆在“姨母身子弱”这几个字上面了。
此时仍是秋天,为何母亲裹得那么严实?脸色素白,少有血色,莫不是那心绞之痛又犯了?不会啊,前些日子,萃浓传信过来,并未提及此事啊。
罢罢,既已归家,总有机会问个清楚明白。
府内景色仍是旧时模样,只是多了些开得正艳的菊花与秋海棠。
“二姐,你看那些花儿,好多看啊。”萃浓生怕清漪看不到,忙指了给她瞧。
“是啊,可真好看。”
“在金门关外,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我是没见过花花朵朵,二姐你见过吗?”
清漪笑道:“我也不曾见过。”
说话间,已至厅堂,王夫人道:“漪儿,不若先回去换身衣裳,咱们再好好说话。我看着这一身铠甲,就替你沉得慌。”
好不容易得见亲眷,清漪哪里肯把时间浪费在换衣裳上头,只说道:“娘,你别看这铠甲厚重,其实一点都不沉。你看……”
清漪故意在原地转了一圈,神容轻松,道:“我穿着它,就像寻常衣裳一样。”
王夫人笑着再清漪鼻子上刮了一刮:“傻丫头,不拘你怎么说,现下都要先去换了衣裳。你还怕娘跑了不成?眼看着这也中午了,我先着人去备饭菜。待会儿咱们一家人一边吃着,一边说话,岂不是刚好?快去快去。”
说罢,她又指着萃浓道:“萃儿,陪你二姐一道去。”
“是是是。”萃浓得了命令,拉住清漪,直接朝溶月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