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辰冲下楼的时候,沈竹韵等几个医生已经给糖糖用了止敏药,为怕她忍受不住挠伤自己,正在用纱布将她的手强制性的包裹起来,离她最远的角落里,还躺着叶安楠替她扎的那束小花。
薄荷密又有形的叶片在里面,十分刺目。
池逸辰怒目欲裂,声音阴沉得山雨欲来,“别墅里外,不能有薄荷,难道我没说过么!”
没人敢说话。
小岛离漳城十万八千里,大家都从没来过这里,根本分辨不出那花里面有薄荷。
再加上这国外的野生薄荷与国内的又不大一样,味道浅淡,不特意留意,没人知道那是薄荷。
糖糖更是被池逸辰的怒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好半晌,才双眸含泪,委屈哒哒的叫了声,“爸爸……”
稚软娇萌的声音,在此时像天籁。
池逸辰柔和了面部紧绷的肌肉,蹲在糖糖面前,“哪里难受了?”
“哪里都难受……”糖糖的声音里带了泣音。
池逸辰紧抿着唇瓣,神色晦暗莫深。
沈竹韵轻笑着安抚:“逸辰,糖糖不会有事的。过敏虽然看起来严重,但都在皮肤,用了止敏药,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没再继续发展下去。等下给孩子洗个澡,打上点滴,再抹点皮肤用药,用不了多久,过敏症状就会退了。”
糖糖知道自己犯了错,之前还强撑着不敢落泪。
可此刻见到池逸辰阴沉着的神色,小心肝都在颤,一直憋着的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落。
“爸爸,是糖糖自己不听话……爸爸,我痒……”
如果说,糖糖的前半句话让池逸辰的怒气像龙卷风似的在心里肆虐,那么孩子软软可怜的后半句话,简直就是灭火神气。
池逸辰神色阴翳到了极点,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来,严肃且紧绷着的脸最终却只对她说了一个字:“乖!”
一时间,大厅里寂静如水,只听池逸辰淡漠如水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低声喝问道:“是谁带糖糖去接触了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