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的心情,简直难以述说。
叶安楠拼命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却总是意外频出,而自己……
她心里自嘲,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能要,却在紧要关头,被一个感冒给拦截了,真是天意弄人。
唐悠悠长长的叹了口气,压抑的说:“安楠,别再用药了,哪怕为了孩子着想也不能这么下去了。”
叶安楠的心一紧,原本唇角便牵强的笑意也挂不住了。
她沉默许久,再出声时,那强撑的语调里,都似透着悲伤、
“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她摸着腹部顿了顿,又道:“这就是个选择题,在他和糖糖之间,我始终要选一个。这个法子,虽然冒险,却也极有可能双全。”
唐悠悠光听着,都觉得冷汗涔涔。
她之前就隐约知道,叶安楠肚子里的胎儿似乎有些不妥,如果再让药物长期侵蚀下去,那后果……
她有几分急切,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许,“你也知道,这只是可能,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结果不如人意呢?你能承受得了孩子……”
说到这里,唐悠悠不自觉停了下来,如果孩子畸形了,残疾了,或者,直接死在肚子里了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太过残忍。
虽然她没有说下去,叶安楠却是懂了。
她身子无意识的颤了颤,呼吸都跟着紧了一拍,而后才淡淡的笑了,那笑意,有说不出的凄凉与残忍,“我已经向医生确认过了,只要我们再坚持到六个月……”
坚持到六个月,六个月之后呢?
如果胎儿不太好,却还活着,你能残忍的舍弃?又能毫无愧疚的面对?
唐悠悠看着叶安楠,为她的选择感到心痛与恼意,却偏偏无法指责什么。
沉浸在沉重话题里的两人,谁都没注意,池逸辰离开时,未关闭的病房门口,一道颀长英挺的身影僵硬的站在那里。
他呼吸霎时急促,暴戾肃杀的压迫感从身上铺天盖地的向周围四散,寒眸中似蕴藏冰箭,恨不能将眼前的一切绞得粉碎。
濒临爆棚的怒意被他遏止在胸腔澎湃,忍耐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青白的指关节仿似要从紧绷的皮肤下挣挣出来,形容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