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
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背负着父辈残留下来的负担!她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她一定要带周小莲走,也一定要保护她活下来,就算是瞒着逄枭,也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身世。
正在秦宜宁蹙眉胡思乱想时,木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被推开,周小莲拎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还有一兜正在扑腾翅膀试图逃走的小麻雀走进门,身上弄的脏兮兮的,兴高采烈的道:“姐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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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发现木屋里干净利落,地板也前所未有的干净,周小莲忙又后退几步,将滴着血的猎物丢了出去,还用穿着兽皮靴子的小脚蹭了蹭地上残留的血迹,对着秦宜宁露出个笑容。
以前大叔曾经教过她进门来不能带着脏东西,住的地方要保持干净,即便当时周小莲还小,即便这些年她自己一个人顾不上这些规矩,可现在看到干净整洁的地板,她还是想起大叔说过的话了。
秦宜宁笑着走到周小莲跟前,拉着她坐到火堆旁边,摸摸她不知多久没洗过的头,温和的笑道:“小莲去打猎了?你真厉害!”
周小莲被夸奖了,开心的笑起来,“姐姐,饿,吃小鸟。”
“好,你在这里暖一暖,我去收拾。”秦宜宁起身出去收拾猎物。
周小莲闲不住,也跟着秦宜宁出去,二人走到远一些的地方,先将积雪挖开一个坑,才开始处理野兔和小麻雀们。将内脏都处理干净,又用雪水清洗妥当,秦宜宁照旧用雪将这些痕迹都埋藏好,这才提着他们的食物回了屋。
秦宜宁发现屋里有一口不大的铁锅,还有一小袋粗盐,她将锅子洗净,架在火上,用雪水煮了一锅兔子汤,同时又将那些小麻雀串起来烤。
周小莲一直蹲在她身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些食物。
秦宜宁便问:“小莲,还记得以前家里的事吗?”
周小莲闻言一愣,随即眯着眼睛努力回忆,缓缓道:“家里,很多人,住大房子,有小哥哥,小姐姐,陪我玩,有糖,有莲子粥,有大院子,缸里种莲花,满院缸里,都中莲花。”
秦宜宁笑起来:“那你还记得你爹爹吗?”
周小莲点头,“爹爹,长得高,有胡子,胡子扎我,让我拔。”
秦宜宁听的心内百味陈杂。
人都说北冀国暴君残暴不仁,谁能想到这位做尽坏事的暴君,竟然会允许自己的小女儿在自己身上撒野,拔他的胡子呢?
秦宜宁笑道:“小莲,姐姐过几天就要回家了,我想带你一起走,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
周小莲闻言愣住了,随后竟然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中涌了出来,将她脏兮兮的小脸冲出两道印子:“姐姐不走,姐姐,不走。”
一看她哭,秦宜宁忙将她拉倒身边来,拿帕子给她擦眼泪。
“别哭啊,姐姐不是要丢下你,只是姐姐也有家,家里有爹爹,有娘亲,姐姐不见了,他们会伤心的。你跟着姐姐回家,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周小莲哽咽着,“大叔,说,不能出去,外面,有坏人。”
秦宜宁将哭个不停的小姑娘搂在怀里,道:“你别怕,你以后跟着姐姐,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而且姐姐的爹爹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也会保护你,你跟着我出去,改一个名字,不告诉别人你爹爹是什么样,不说你家是什么样,更不告诉别人大叔是什么样,就没有坏人会来找你麻烦了,好不好?”
“真的?”周小莲用袖子擦脸,整张脸都脏成了小花猫,哭过的眼睛显得更亮了。
“自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秦宜宁认真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