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再也无法维持方的镇定。
北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南边也乱了,难道鞑靼和燕朝是约好的吗?
太后求助的看向王芝,又看向自己信任的弟弟,焦急的道:“这可如何是好?”
庆阳侯的脸色比太后的还难看。
他一想到要去与鞑靼动兵就头疼,想不到现在燕朝又复国了。若是两相夹击,他该如何是好?
“太后安心。那南方势力不成气候的。尉迟燕本来就是个孬种,就算临近南燕的三府与之呼应,南燕这等弹丸之地也不足为惧。”
庆阳侯朗声道:“我倒是觉着,南燕最大的危险不在兵祸而在人心。”
“人心?”太后镇定了一些。
庆阳侯道:“太后,燕朝逃走的那些降臣必定是又重新归顺尉迟燕了。他们还有许多人没走不是?这些人在京城里,保不齐就要探听咱们什么军情机要呢。”
是太后闻言,当即就一拍大腿,“可不是吗!去,细查燕朝残留余孽,都给哀家抓起来,严加拷问!务必要审出来他们燕朝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庆阳侯领命。
王芝看了庆阳侯一眼,对此人更加鄙夷了。
不论是逄枭还是季泽宇,做虎贲军的主帅他都是服气的,可王芝最看不惯的就是庆阳侯这种只会拍马,关键时刻就
派不上用场的庸才,偏偏太后揽权的意图如此明显,他的地位还真的无法改变上面的决定。
王芝现在就只希望圣上早点得救。
若是圣上不能得救,朝廷里又找不出个能挑起大梁力挽狂澜的能臣,恐怕大周危矣!
朝廷里出了这么大的两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北方龙骧军连丢了三关,退守天门关等待援兵。南方燕朝又重新复苏,三府与南燕呼应着拥护尉迟燕重登地位。一旦南边动手,那大周真的是两面夹击了。
秦宜宁与父亲听到这消息时,一时都是沉默。
燕朝降臣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必定是早就商议好的。
可是作为燕朝降臣之首,他们竟然没有对秦槐远事先露出一点口风。
尉迟燕逃走,他不知道。
降臣们回国,他也不知道。
如此被边缘化,被隐瞒,让秦槐远心里一时百味陈杂。
秦宜宁安慰着秦槐远:“父亲,这些事不告诉您也是好的。若是他们当真找上了您,反而还要面临选择呢,到时候岂不是两难?还是这样好。您现在已经不是官儿了,咱们一家子只图自在的生活在一起,别的都不图,找不找咱们也都无所谓,您说是不是。”
秦槐远微笑着点头:“你说的是。我现在想着的无非是之曦能平安回家,你能平安诞下麟儿,朝廷中的纷乱我已经顾不得了。待到将来为父年老,或许还想回到家乡去看看。或许也会在家乡常住,毕竟咱们家以前的庄子都在南方。其余的,我也不在乎了。”
秦宜宁见秦槐远说的真诚,并非是为了安慰她而敷衍,才放下心来。
“王妃。”门前传来纤云略显急躁的声音,“府外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中官,说是要请老太爷出去。有话相询。”
秦宜宁与秦槐远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思量。
秦宜宁道:“可听他们说是哪里来的宫人?是养心殿的,还是慈安宫的?”
“奴婢不知。不过那中官带来的还有宫里的金吾卫。看样子来者不善。”
秦槐远道:“必定是因为南燕的事,燕朝当初来了的降臣也并不是都走了的。那些人估计也被逮押了。”
秦宜宁站起身,啪的一拍桌子。
“他们倒是打的好主意。想在我王府抓人?还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秦宜宁怒火中烧,吩咐道:“将精虎卫都调集起来。陪我出去看看。我倒他们打算问我父亲什么话!”
纤云应是,便飞快的下去吩咐。寄云和冰糖则为秦宜宁换上室外的鞋,担心她雨后受凉,又取来藕荷色如意纹对襟云肩为她披上。
秦槐远无奈的站起身来,吩咐人来扶着自己,“为父与你同去吧。你也不要脾气太大,对你身子不好。到时为父与他们说。”
秦宜宁却知道,这些人必定是太后那个榆木脑子安排来的。皇上都丢了,他们不想着怎么稳固朝政,应付南北,却先在京城抓起人来,简直是怕大周不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