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秦宜宁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碗,终究还是抿着唇点了一下头,将水喝了。
秦宜宁道:“你快些躺下,再休息一会吧。”
青年显然听不到秦宜宁说了什么的,他只自顾自的站起身,抓起戳在床沿的竹刀,另一手拉住了秦宜宁的手腕,就大步往外走。
秦宜宁意识到这青年是想趁现在与她离开此处,拉住他的袖子迫使他驻足回头。
“你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合适出去。你应该好好养伤,咱们不如暂且留在此处?”秦宜宁怕青年听不懂,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青年沉静的看着秦宜宁,随即眼冷淡的看向了王大善人。
王大善人与青年的实现相对时,眼神又是最初的平和,与秦宜宁方才看到的相比较,此时的他才真正露出了几分愧疚之意。
秦宜宁仔细观察,知道或许王大善人对青年是真的存了愧疚的。
他举步想靠近,可青年却将竹刀“笃”的一声戳在了地上,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而王大善人站在原处,就那么安静的
看着青年拉着秦宜宁的背影逐渐走远,淡出自己的事视线,终究是长叹了一声。
“都不要阻拦。”
秦宜宁被青年拉着手腕快步离开了王家。
青年看着王大善人的眼神,最后拉着秦宜宁走出了王家。
她的道谢十分真诚,但是除此之外,对王大善人也没有其他了。
一个陌生人,不过因为一饭之恩,便这般报答,这样的感情就足以令人动容。况且青年是因为听不见,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她被人包围,就拼了命傻傻的将她带了出来,这样的一个人,知恩忠义,却又冒着傻气,单纯的令人动容。
“好,好,我不靠近,”他摆着手示意,随即道,“我只是想与你说对不住。当日是我的错,我太过自私,又太过弱小。你救了我,我却反咬你一口。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非常伤心。”
若是后者,她是能够理解的。就像现在的她,虽然青年几天之前于她来说是个陌生人,且最初她在包围圈中,事情也没有发展成现在这般复杂,却因为青年带走了她,才闹出后来的事,她其实是应该怪青年多事的。
王大善人看着青年瘦骨嶙峋的身影,苦笑着道:“好吧,我知道你信不过我。那你们便走吧。”
秦宜宁见青年执意要走,想想王大善人的为人,便也依了青年的决定,这人也未必可信,若是留在此处,他再设其他的毒计呢?
推门出去时街上一片安静,如今已是凌晨,天色快要见亮的时间,四周都被染上了一层蓝。
秦宜宁便回头道:“多谢方才搭救之恩,不过我们也该走了。”
若无打斗时,只看他这般艰难的模样,谁也想不出他在包围圈中是如何大杀四方的。
可是这一路,青年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他浑身那么多的伤口,秦宜宁却是一点擦伤都没受。
王大善人与她是一类人,都是善于计算,善于谋划的。或许他们这样的人,都很容易被青年这样的人打动吧?
青年是跛足,加之又受了重伤,走起路来十分的费力。
秦宜宁心思转动时,青年已经摇摇头,对王大善人没有多给一个眼神,就又拉着秦宜宁的手腕往外走去。
王大善人的声音中满是无奈愧疚。
即便如此,秦宜宁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与青年一起小心翼翼的离开村子,暂且找个藏身之处。
秦宜宁许是为了缓解紧张,即便青年听不见,依旧在他身后低声道,“咱们不能放松警惕,他们一定还在到处追查咱们的下落。衙门那边的事儿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的。”
“是。”不知何时站在月亮门前的仆从垂首应下。
王大善人果真没有继续靠近,只表情越发的难。
王大善人又看着青年。
不过这样一个定了计谋会将无辜之人都算计在内的人,竟会对青年怀有愧疚?她不知道是王大善人是真良心发现,还是被青年当年那般执着的忠诚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