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素棠陪得好一阵小心,绿袍老怪则是油盐不进。一幅反客为主的派头,只将阴素棠师徒三个支使的如同奴婢一般。喝水嫌冷,吃酒说酸,拍桌子瞪眼,十足个不讲理的邪魔架势!连裘芷仙都被他给吓住了,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阴素棠也是修行有成的人物,起先还有些摄于老怪有些凶名,不愿得罪他。到此哪还忍得住,怒道:“绿袍老怪,你这般做作,到底意欲何为?真当贫道怕你不成!”
绿袍一阵怪笑,声如夜枭,道:“你和那赤城子敢找上本座,消遣你一回,你又能奈我何?”
阴素棠为之气结,胸口一阵起伏,却见那老怪色迷迷得盯着她的胸口,嘴里还啧啧有声。她虽然和赤城子姘居,可也与夫妻无异,本身并不是什么淫邪女子。
见此什么也顾不得了,脸带寒霜:“好,我也早听得你名头不小。今天都欺到我头上来了,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领!”
抬手一指,就放了剑出来。只因室中狭小,不好施展,是以放出的剑细若游丝,往绿袍拦腰绕去。绿袍见得,暗赞一声,到底是想要自立门户的人物,就这手化剑成丝的手段已是难得了。
他激怒阴素棠自然不是为了寻死,身上绿袍发出阵光华,任那剑丝圈住。阴素棠没料到这人不闪不避,见状大喜,也无暇多想。剑诀一掐,那圈着老怪腰身的银丝猛的往内一收。
阴素棠本以为这一下定能将绿袍拦腰斩成两截,就算不死也能重创他,还在暗笑这老怪徒有虚名,妄自尊大。不想那剑丝收得一点,就紧不下去了。
看时却见老怪身上那道袍发出金、绿两色光华,好似一个个壳儿凸出来,抵住了她的剑。只听得一阵金铁摩擦的刺耳杂声,那剑再也无法进得半分。
阴素棠见识广博,立时就知道老怪身上这袍子怕是件异宝。暗哼一声,探手摘下腰间法宝囊,就待取出宝物应敌。猛的全身一僵,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原来她那剑圈着的绿袍老怪一闪没了影,那剑套在空处。绿袍老怪却到了她身前,裂牙一笑,探手掐着阴素棠的脖子。笑嘻嘻的道:“阴丫头,就你这点本事可还不够。看你模样还娇俏,随本座回百蛮山做个暖床丫头怎样。”
阴素棠闻言心如死灰,方知道自己远非这人敌手。道:“你杀了我吧。”闭目待死。
从阴素棠出剑,到败落也不过十息功夫,旁边裘芷仙三个早看傻了眼,却不知自身凶险。这石室才这么点大,若非斗法的两人道法都不弱,岂能不误伤到她们。
绿袍老怪见阴素棠这么硬气,倒也不好过于逼迫。收了手,笑嘻嘻的道:“我杀你做什么?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我可下不去手。不过嘛,你特意派你师弟去请我,听得美人相召,我可是高兴了一场。急急赶来,连鞋底都跑穿了,怎么也得让我沾点便宜吧。”
阴素棠见这老怪轻轻放了她,本是吁了口气。待听的这话,又犯起愁来:“自己修行这么多年,到底也不是真不想活,先前那话不过是一时激愤之语罢了。那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滋味,可是不愿再尝。看这绿袍老怪也不是丑的没边,比赤城子还强上不少。这人道行又高,若能结好,于自己倒是只有好处。要做的也无非也就是布施些色相,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她脸上阴晴变化一阵,终是想的明白了。当下换了幅笑脸,道:“老祖能看上妾身这蒲柳之姿,那是妾身的福分,怎么不乐意?只是听说老祖以有妻室,妾身却不愿去百蛮山看人脸色,只求在这枣花崖住着。你就将这当做别府,随时来住住,妾身自当扫榻相迎。”
绿袍老怪听得,嘴巴半天都合不上,没料到自己胡搅蛮缠一番,逼的这阴素说出这番话了。他也不想想自己说话惹人误会,反怪这女人太也小气,直是一毛不拔!
阴素棠见老怪张着嘴,不吭声,只当他得偿所愿,高兴坏了。反正都放开了,也不管徒弟在场。轻笑一声,摆出几分媚态,缠了过来。温香软玉倚身,老怪总算醒过神来,暗叫一声:“我的乖乖,看不出此女还真有些材料。”
他也不好再装糊涂,不然还怎么好意思敲竹杠?挥手推开这人,摆出个道学样,干咳一声,指了指裘芷仙,道:“**友,你少跟我装糊涂!我跟你明说了吧,我新收了这丫头做徒弟,可又没什么东西做见面礼。正好遇到赤城子老弟,听他说你有不少好宝贝,因此上来求借。你快些给几件,我师徒好回山去。”
阴素棠闻言,方知自己误会了老怪的意思,心底将赤城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想到自己反正也出了丑,又窥得绿袍脸色不大自然,心底暗笑,有了计较。
拿出那女人的撒娇手段来,身子只往着老怪身上凑,口中娇滴滴的道:“我能有什么宝贝?人就有一个,都白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