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最重要的问题——如果孔洞之外不是地面。
也许孔洞通往另一个更大,或者更小的封闭地下洞窟。
陆离走入浅滩,捡起一块石头,站在孔洞下抛向头顶。
石块带着略微弧度飞出孔洞,脱离萤石组成的晦暗光芒。
陆离仰头,安静地倾听上面的声响。
啪——
几秒后,一声隐约脆响从孔洞外传来,随即石块从孔洞边缘滚落下来,砸在陆离身旁,“咕咚”迸溅起水花。
石块自然下落,没有触及孔洞外的顶部,这意味孔洞里的空间比洞窟更高。
石块落下也没泛起回音,也许空间更宽阔,也可能回音泯灭在地底洞窟的水流声中。
陆离仿佛恶邻,接下来又陆续掷出几块石块,丢进顶部幽深无光的洞口,确定没有回响,也没有怪异。
只是如何上去仍是个难题。
陆离尝试将石块绑上藤蔓,掷进孔洞,尝试几次后无疾而终。
丢上去的石块难以着力,也没缠绕在什么上,轻轻拽动藤蔓就如蛇般抽搐着滑下。
而麻烦不仅如此,陆离开始感觉到寒冷,手脚也变得失去温度。
他现在急需回温。
哗啦——哗啦——
走回岸边,陆离捡起之前被放弃的潮湿树枝夹在腋下,尽可能用体温烘干它们的水分,解下缠绕伤口的绷带,绑在手心,开始钻木取火。
疼痛碾压着掌心水泡,快速转动的木棍底部开始冒出青烟,但持续几分钟,仍然只是冒出青烟。
没有火星浮现。
在潮湿的木棍上想要钻出明火几乎不可能。
灯塔绽放的只是光芒,并非真实火焰。而真正的油灯早已与处于真实与幻象夹缝的星期五一同消失。
如果不想因失温冷死在地底洞窟,陆离只能用灯塔取暖,或是返回岩层孔洞。
前者燃烧人性,而后者等于重归困境。
但现在只能这样。
陆离解开绷带,重新绑在胸口。
藤蔓绑在先前推入浅滩的岩石上,陆离用大衣包起拾捡的树枝和带来的东西,钻入隘口,退回岩层空洞。
一分钟后,陆离带着藤蔓钻出水面,孤岛上只有火堆孤单地燃烧着。
树枝丢在火堆旁烘干,拧干大衣水分,铺回它原本的位置。
将藤蔓缠在脚踝,陆离坐在火堆旁取暖,等身体渐渐回暖,填进一些未干的湿木枝增加燃烧时间,疲惫的身躯蜷缩在变得干燥的大衣上,进入梦乡。
……
“驱魔人先生……驱魔人先生。”
焦急呼唤声将陆离缓缓唤醒。
陆离睁开黑色眼眸,看到一张偏胖的脸孔挤在面前,带着松了口气的庆幸。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微胖男人拍着胸脯,后怕地说:“如果不是看到你还有呼吸我还以为你——”
他没将死字说出口。
“这是哪里?”
仍未从混乱记忆脱离的陆离环视周围。
他应该在远离地面,被暗河包围的地底岩层沉睡,但周围是办公室般布置的房间。
窗外掠过飞行的海鸥,隐约传来街道上的喧嚣声。
这种平静一幕许久未见。
“我的办公室。”微胖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