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揪扯鼠须胡子,连连点头。随之他又对法相说道:“你认为慧觉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法相贼眼乱转,他略微沉吟片刻说道:“慧觉武功平平,我想他最有可能到武当山去找玄真那个牛鼻子寻求帮助。”
吕四哈哈笑道:“只要咱们守住通向武当山的路径,等到慧觉请来救兵,怕是智善已经化为一滩浓水了哈哈。到了那时,你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掌门方丈了。”
法相得意之极,随着吕四的狞笑,阴沉的脸上闪现出诡异的笑容。慧觉径奔后山小路仓皇奔逃,不想入夜时分山道陡峭难下,他脚下一不留神,顺着青石阶滚落下去。
天明时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软的草垫上,身旁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端着一碗芋梗汤缓步向他走来。乞丐说道:“小和尚,你急急忙忙地赶着夜道,倒底要干什么去呀?”
慧觉涕泪交流,向乞丐将南少林的遭遇讲诉了一遍。乞丐拄棍大骂道:“又是魏忠贤手下的这些个恶贼,要是存义侄儿在这里,定然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慧觉一听存义的名字,他的眼前顿时一亮,扶着疼痛难忍的肩膀说道:“老伯,您说的存义,可是左都御史杨涟之子?”乞丐点了点头,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身边这个满脸愁容的小和尚。他随口问道:“怎么,你知道我的侄儿存义?”
慧觉触及往事,又是放声大哭。乞丐在一旁连连跺脚,急于探问原由。过了一会儿慧觉平复心境,停止了啜泣。他将自己与存义结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乞丐。
乞丐老泪纵横,告诉慧觉自己就是当年的礼部尚书韩爌,因为魏忠贤的陷害,而弄得家破人亡。慧觉嚎啕大哭,扑到乞丐的怀中,喊了一声:“韩伯父。”
离别多年,魏成龙褪去一脸的稚气,若不是韩爌无意间提到存义的名字,他们纵是近在咫尺,也是不敢相认。韩爌将芋梗汤端到慧觉面前,慧觉腹中饥饿难忍,将芋梗汤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他稍稍有了些力气,韩爌向慧觉问及南少林为何会逢遭厄运。
慧觉告知韩爌,是因为一封密信而起。韩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询问慧觉可有什么化解寺中危机的计策。慧觉告诉韩爌,他原本打算去武当山找玄真道长求救,但是他恐吕四会在半路截杀,这样耽误了行程之后,师父身上一定会毒发身亡。
韩爌点了点头,他认为锦衣卫一定算准了少林与武当的渊源,而埋伏在各处道口。现在武当山断然去不得,而慧觉伤重行走不便。这可如何是好呢?
他捋着长须,不时地拍着满鬓云霜的脑袋。许久许久,他突然扭身对慧觉说道:“哎呀,我这把老骨头真是不中用了,放着眼前的人竟然想不起来了。”
慧觉忍着彻骨疼痛起身对韩爌说道:“韩伯父,莫非您想到了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人吗?”
韩爌点了点头,告诉慧觉离此二十里路程有个渭阳村,袁英武就在这里。他可替慧觉将其找来,大家一起共商营救的对策。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慧觉正感到自己孤立无助的时候,喜逢父亲的结义兄长韩爌,而今自己的结义兄弟袁英武也是相距不远。兄弟见面之期不远,他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
虽然解救寺中诸僧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但是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慧觉相信有了袁英武的相助,就添了一分救人的希望。韩爌将汤盆端到慧觉的身边,嘱咐他小心照顾好自己。慧觉泪流满面,向韩爌俯拜行礼。
韩爌一把将他搀扶起来,沧桑的脸上透出一股坚毅之气。他告诉慧觉,自己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会将英武找来。慧觉眼中含着泪花,看到韩爌步履踉跄的奔向门外,他的心中百感交集,痴怔怔地望着破败空掩的庙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