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声轻响,却见南宫离右手持刀横举,进退有余地往后撤了一小步,将红线刀举到眉间位置,刀面外露,将这记高踢完美挡住。若是将这一块放大来看,可以清楚看到当足尖与刀面相撞的一刹,有几颗青蓝色的火星从中迸出来,由红色线条“编织”成的猎刀耐不住朱雀之火灼烧,其内部隐约崩断了几根线。
下一瞬,两人极有默契地分开,齐齐往后撤了几步,拉开约莫五米的距离,遥相对峙。
南宫离以手腕发力,耍了一个无比凌厉的刀花,将附在刀面上的青炎一并甩落在地。
“不错啊……”他盯着刀背看了几秒钟,忽然咧嘴一笑,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你这样的人成为超警,真是太屈才了。”
“你可别抬举我。”徐少阳冷笑道,“我不觉得屈才,也不用你来替我委屈。”
“可能是你误会了……我和绣虎那种没情调的家伙不一样,充分尊重并理解你们作出的决心。既然你们决定要在一口枯井里面呆着,守着井底那么点儿地方,每每抬头都只能看见一片固定的天空……那无所谓,你们呆着就好。就像我这位愚蠢的哥哥一样……”
南宫离瞥了一眼躺倒在地,几近昏厥的尹承一,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蔑视,就像人在看一只未开化的猴子,“人各有志,我不勉强。”
“你到底想怎么样?”徐少阳眯起眼睛,心念一动,数十朵青炎凭空浮起,呈翎羽状环绕在他身后,状若孔雀开屏,瑰丽无比,威势不凡。
“我吗?”南宫离却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视之若无物,只是不羁地轻声笑道,“人活着……总归想做点大事。”
“看起来你的大事和我们有关。”
“准确来说,是只和你一个人有关。”南宫离如此纠正道,“其实我们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我可以让剩下的人离开,放心,都是活着离开。但有一个条件:你要跟我走,我需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情。”
“听上去倒是有点意思,可我为什么要顺你的意呢?虽然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寒碜……但如果只是逃跑,我们往不同的方向跑不就好了?”徐少阳随手指了指国道旁的大山,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房屋、农田,“退一万步说,你想要的只是我一个人,那只要保证我成功逃掉就行了。”
南宫离摇摇头,笑而不语,指了指天。
抬首看去,徐少阳瞳孔猛缩,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
却见天穹之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细密的红色线条,呈网格状,星罗棋布,几乎霸拒了视野之内的全部天空。仿佛是感应到了徐少阳的抬头,原本布于空中的红色线条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如一条被烧铁棍刺激到的巨大蠕虫,吓得众人连连后退。一向胆子最大的凌如月也被吓得不轻,嘴巴张得老大,眼睛像牛铃铛一样瞪圆了。
目视着天空被红色线条涂满是一种什么感觉?
无数根红线连成一片,将原本碧蓝色的天涂成了血红,云朵和霞光都被红线一扫而空!
数百万年以来,人类早已看惯了自己头顶上的那片天,每天早晨,谁也不会往天上多看一眼,因为他们知道天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种思维惯性一旦被打破……将会对人的心理状况造成巨大的影响。至少在当时众人眼里,这片红线密布的天空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仿佛一堵血色高墙立在眼前,随时都有可能倾轧而下。
……
“怎么了?”南宫离平淡地笑着,三道垂拱而下的星光正好洒在他身上,使其看起来宛若天神下凡,“认识到自己有多蠢了吗?”
“你做了什么。”徐少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比刚才放大了不少,为了强装出愤怒,而不使敌人看出自己的畏惧。
“我把这里锁起来了。”南宫离冷笑着,毫不掩藏眼底的鄙夷,揶揄道,“何必多问呢?难道这样说你就能听懂?”
“不过嘛……反正现在又不急,给井底之蛙们稍微科普一下必要的知识也挺好的。也许这样,你们对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会有一个更加合理的认识。”
说罢,南宫离竟然真的将手中大刀平握着,不出片刻,这把耐热性能与青炎正面对刚的红色大刀便忽然一下“散”掉了,重新变回一根血红色的线,在南宫离双掌之间来回游动,仿佛一条灵活的小鱼。
“我的超能力让我得以操纵这些小东西……目前为止,我们对它的称呼是【生命纤维】。”
这根红线飘飘荡荡地升空,忽地蜷缩起来,迅速卷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矩形物体,仔细一看,竟然是个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