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说得好,”哪知这不戒和尚不仅不生气,反而连连叫好,又端着一杯酒一饮而进,“我心中有佛,与皮囊何干?与真假何干?姑娘教训得是。”
“真是一个疯和尚。”
魅窈嘟囔了一句,复又把头转向一边。
胡佑自是知道这魅窈心中有气,这份火多半是冲自己,他是万万不敢接魅窈的话。他知道他若是敢搭茬,这位不死族的二首领轻则对他冷嘲热讽,重则当场给他一顿收拾也不是不可能。
“铁大哥,你们也是混进来的?”
胡佑转头对魔铁低声问道。
魔铁点了点头,同样低声说道:“这血刀门戒备森严,我们数次想偷偷溜进来都失败了,无奈之下便打晕了一人,摸了他的请帖,这才上来了。当然,我们并未将那人杀掉。”
魔铁似是怕胡佑误会,特意强调了自己几人并未杀人。
不戒和尚心中暗咐道:“感情和‘同行’坐一块了,这倒好,一桌子坐了五个人,便有五个人是假的,有趣得很哩。”
“你们来此也是为了青藕?”
胡佑接着问道。
“是的,我们本来要去尽山城的,路上却听人说这血刀门的公子要娶药前辈的女儿,不日将举行大婚。我知这其中必有蹊跷,便央求老大一同前来,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胡公子你也知道,卓姑娘对我的恩情等同再造,若是她真的有事,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魔铁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是你们这样做,太过冒险了些,我看这在场的宾客中不乏高手,若是你们的身份被暴露出来,怕是要被群起攻之。”
“没事,只要你不说,这在场的人谁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对不对,胡公子?”
魔铁亲热地拍了拍胡佑的肩膀,含笑说道。
“我…”
胡佑刚想说什么,却见魔可可那冷峻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胡佑努力得咽了口口水:“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魔可可闻之,脸上的冰山似在慢慢消融。
正在此时,那广场高台上一曲唱罢,众戏子纷纷退下,那鼓弦之声也渐渐停了。
只见那满头白发的黄天一步步踏上了高台,随着黄天上了高台,四周原本的喧闹声渐渐停了,满座的宾客皆把目光投向了高台。黄天含笑看着满堂的宾客,享受着众人仰视的目光,只觉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即使如今幽州有不死族肆孽,这些人还不是要冒着生命危险赶到这里来参加自己外甥的婚礼,他们敬血刀门?当然不是!他们敬的是血刀门背后的碧落宗。
“我相信很多人认识我,但也有很多人不认识我,在这里我先作个自我介绍,鄙人,碧落宗宗主黄天,感谢诸位前来参加我外甥的婚礼……”
黄天满脸堆笑,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场面话,却没发现胡佑几人看到他之后却是脸色大变。
“此人明明是摘星之境,为何身子却有腐朽之气,不应该呀。”不戒和尚小声嘀咕道。
看到黄天那近乎妖邪的满头白发,胡佑几人有些不淡定了。
“白毛怪?难道那疯汉子口中的白毛怪不是可可,而是那黄天。”
这般想着,胡佑把目光投向了魔可可,却见魔可可也正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胡佑一时间只觉自己是真得冤枉了她,忙把头低了下去,他不敢面对魔可可的目光,更恨不得这地上有道缝儿能让他钻进去。
“哼!我去问问那药王镇的事是不是他做的?莫要让有些人冤枉了咱们。”
说着话,魅窈便要站起,却被魔可可一把拉住:“姐姐,真相自有大白的一天,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药老一家人还没出现,你若此刻上来逼问,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姐姐,再忍忍吧。”
听了魔可可的话,魅窈这才放弃了上前对峙的念头,却把一双美目直看向胡佑:“也不知现在有些人心中是什么想法?在药王镇时不是挺正气凛然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胡佑只觉魅窈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样在割着自己的皮肉,如坐针毡,一张脸憋的通红,下嘴唇更是被咬出了丝丝血迹。
“姐姐,好了,别说了。”
魔可可拉了拉魅窈的手臂,脸上一副央求的样子,魅窈这才闭上了嘴巴。
不戒和尚看了看在座的几人,心灵剔透的他很快琢磨出味儿来,他看着胡佑叹气道:“胡施主,你可是骗得老衲好苦。”
“哟,原来你还会说谎话!妹妹,你看这个人,既不讲理,又会说谎话,人品如此之差,你还喜欢他做什么?我族素有人品相貌皆上等的青年才俊,你若愿意,我一个一个介绍给你认识。”
魅窈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胡佑的机会,她复又转过头对不戒和尚问道:“大和尚说说,此人骗了你什么?姐姐给你讨回公道。”
“在药王镇时,老衲问这位胡施主可知这屠城的凶手,这位胡施主却推说不知。如今看来,你是知道一些的。胡施主,你能说说你当时为何不愿告诉我凶手是谁吗?”
要不说这和尚说话高明?!这不戒和尚表面上看上去是将了胡佑的军,暗里却在为胡佑解围。胡佑为何不愿说凶手是谁?自是他心中仍然有她,并非表面上表现得那般绝情。
听了不戒和尚的话,魔可可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