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瑕看着纪颜宁离开的背影,目光仍是淡淡的。
他转身往前面走了过去,推门进了一个包间,顺手关上了门。
包间内已然有两个男子坐在了窗旁屏风后的桌子旁,正谈着话,看见段无瑕进门,不约而同的抬起眸子看了过来。
“无瑕这个大理寺少卿果然大忙人,每次都是来最迟的。”容澈看着他走了进来,用手轻轻地指了指他,笑着得眼角弯弯。
段无瑕走上前:“只是刚才在门外遇见个奇怪的女人,耽搁了些时间。”
“我怎么觉得无瑕这几日总能遇见奇怪的女人,莫不是最近桃花运旺得很?”坐在容澈身旁穿着浅蓝色锦缎男子微微挑眉,随即转头看着容澈,“皇叔你说是不是?”
这便是三皇子容祁。
容澈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段无瑕冷漠道:“还不是为了帮你们抓人,那女人这两天都没有在长安城出现过。”
容澈道:“无妨,也不急于一时。”
“倒是没见过你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那女人什么来历?”段无瑕挑眉,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倒茶。
容澈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会让你查了。她身边的丫鬟之前跟的主人,就是给容祁暗香解药的人,还有苏继文的隐秘,也是她提供的,我只是隐约觉得这长安之中,还隐藏着一股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这京都似乎要不太平了。”
容祁一听,倒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依你所言,她肯帮我们,应该对我们无太大的威胁。”
段无瑕看着容祁道:“这话言之尚早,殿下服用解药之后的这段日子,可有何不妥?”
苏贵妃忌惮三皇子与皇后,设计让容祁中了毒,成了哑巴,说不出话来,如此一来,自然就被除了夺嫡资格。
虽然如今容祁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可是为了不让苏贵妃再有所针对,他也只能隐瞒自己能说话的事实,继续装一个哑巴。
容祁说道:“那解药甚是管用,第二日嗓子便恢复如初,这么久了也不见身子有何异常,想来确实没有问题,不必担忧。”
在一旁的容澈道:“她也不必用假药来糊弄我们,但无论如何,我们得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现在后宫苏贵妃一手遮天,朝堂之中二皇兄又急着冒头,群臣之中已然有不少人觉得太子之位定然是落于二皇兄的头上。”容祁目光沉了下来。
他的二皇兄秉承了苏贵妃的手段,在父皇面前一套,在背地里却是阴狠无比,若是他当上了太子,只怕朝局迟早要被搅得乌烟瘴气。
段无瑕道:“如今皇上正值盛年,似乎并无意册立太子,殿下莫要灰心才是。”
“罢了,不说这些。”容祁端起茶杯,又饮了一杯,“话说苏继文的案件什么时候能判下来?”
段无瑕道:“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盯着这案件,就算苏贵妃想动手脚也不可能了,只是皇上是不会让这件事牵扯到五皇子的,明日三司会审,苏继文死刑是必然的,苏家估计也要就此没落,苏贵妃大概要元气大伤了。”
容祁道:“苏家的人留住也是祸害,不过据说苏贵妃打算拉拢慕容左相,在打慕容忆雪的主意。”
“左相向来不涉党争,若慕容忆雪真的嫁给二皇子,只怕是不能再保持中立了。”段无瑕道,“不过左相未必会愿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二皇子。”
容澈眼眸微闪,想到慕容忆雪,笑道:“谁知道呢。”
那可不是个甘于平庸的姑娘。
纪颜宁坐上了马车,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既然当初和她一起救人的男子不是段无瑕,那他到底是谁?
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
回到了柳府,纪颜宁刚进院子,莺儿便上前道:“小姐,刚才老夫人那边请了一个大夫过来,说是给小姐请脉。”
纪颜宁抬眸都未抬:“拒了,就说我自己带有医女,不需要大夫。”
莺儿颔首,便去回了话。
晚膳之后纪琅过来她的院子,纪颜宁每日会花半个时辰给他辅导课业,只是今日纪颜宁倒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纪琅指着书上的句子道:“姐姐,当仁不让于师,是什么意思?”
纪颜宁回过神来,微微拢了心神,问道:“什么?”
“当仁不让于师是什么意思?”纪琅又问了一遍。
纪颜宁道:“意思就是,面临着仁义,即便是老师,也不必同他谦让。”
纪琅看着纪颜宁似乎有心事,歪着头,一脸关切问道:“姐姐这是在想些什么?琅儿可以为姐姐分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