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的眸子看向了那似乎是刚搬上来的火盆,上面还放着被烧得灼热的铁烙,看样子像是正要对应文煦下手的刑具,他的脸色黑沉,若不是自己赶来,只怕是这些东西已经对应文煦下手了。
他自然知道厉霄云之所以那么受皇帝倚重,无非就是审案手段了得,到他手里的人,几乎没有不吐秘密的,能从巡卫营里出来,就算是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整天玩弄这些东西,也得试试到底是什么滋味才是。”容澈冷冷地说道,“秋鲤,让他们好好体验一下。”
那两个士兵看着容澈阴骘的目光,正想拔腿朝着牢房外跑出去和厉霄云求救,可惜被秋鲤一下子就抓起了领子,直接甩到了墙上,撞得背后和胸口都疼痛不已。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抓起来,帮在了那木架之上。
秋鲤看向了那被烧得灼热的烙铁,勾唇冷笑。
随即牢房里传出一身凄厉的惨叫声。
巡卫营大牢里的人对于这样的惨叫声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有过那么多的需要审问的犯人,有些叫的比这个还惨。
容澈直接将应文煦带回了王府,没多久段无瑕就带着人过来了,从暄王府的人那里大概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便对于巡卫营要出了这个案子的详情和证据。
巡卫营自知吃亏,有暄王府和大理寺的介入,应文煦定然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有犯错。
第二天一早,袁武就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纪颜宁。
纪颜宁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暄王府。
看见应文煦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不能动弹的模样,纪颜宁眼睛泛红,心里却是愧疚不已。
“煦儿。”纪颜宁上前,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对不起。”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让应文煦去找镜渊,竟让厉霄云钻了空子。
一想到厉霄云,纪颜宁就恨得牙痒痒。
当初厉霄云设计杀死了萧疾风,这笔账她还没有好好地算,现在他又出来为难应文煦,还真是够“尽职尽责”。
应文煦看向了纪颜宁,摇头:“无妨,我没事。”
纪颜宁眼睛更红了:“这怎么能叫没事?”
她医术不错,自然知道应文煦这身伤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
当初将他从言家带回来,纪颜宁就说过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他的,可是自己居然还是没做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好好的吗?”应文煦说道,“让小姑姑担心了。”
纪颜宁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说过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应文煦虽然身体很痛,但是知道小姑姑这么关心自己,心里仍是暖暖的,他笑道:“我年纪比你大,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
纪颜宁情绪有些低落,给应文煦把脉,又让珍珠去配了些药效快些的药材。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纪颜宁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杀意。
应文煦说道:“厉霄云就是皇帝养的一条狗,皇帝让他咬谁,他就咬谁,想要扳倒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皇帝需要这样的人,就算是扳倒了一个厉霄云,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厉霄云。”
厉霄云得罪过的人太多了,这长安里不少的人官员都被厉霄云得罪过,但是又有谁敢和这样的人对上呢?
平日里就算是皇子对皇帝旁敲侧击地对皇帝说起厉霄云的不是,都会被皇帝训斥几句,更是助长了厉霄云的这股邪气。
纪颜宁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就算是我们不动手,厉霄云也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
厉霄云一直在暗中盯着定北侯府和纪颜宁,也一直在盯着应文煦。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狠厉得不行,这样的人继续留着,纪颜宁又怎么可能会放心?
更何况他的身上,还背负着表哥的一条命。
应文煦垂眸:“是我太没有用了,不仅帮不上小姑姑的忙,还让你担心了。”
纪颜宁苦笑,说道:“煦儿很厉害的,我知道。”
若是不然,他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住这样的摧残,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厉霄云的人下手有多重,这身伤起码得养一个多月才能好。
应文煦服了药,很快就睡下了。
纪颜宁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正好遇上从院子外走进来的容澈。
她上前说道:“多谢,要不是你,只怕煦儿不知还要受多少的委屈。”
就算是她来处理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像容澈这般,那么快就将人从巡卫营里带出来。
容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什么谢?更何况,你的家人,日后就是我的家人,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沉,落到了纪颜宁的心上,只觉得无比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