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媛想喝,许弈不让喝。
梁文静就是她瞌睡时的枕头。
不搭理许弈,扯着梁文静就坐下了。
醉的人可能更容易交朋友,没两句话,于思媛就改口称呼梁文静为姐。
“文静姐,你给我说说许弈小时候的事。”
梁文静道:“他说我人坏,他小时候也没多好。领着一群同龄人孤立小伙伴,瞒着大人去湖里洗澡……一旦事情败露,小区里晚上多半是鬼哭狼嚎,到处是挨揍的。只有他父母,从来没动手打过他。”
“记得有个叫李树的,简直是他最忠实的狗腿子,寸步不离。有次许弈跟别小区的孩子发生了冲突,对方人多,己方寡不敌众,李树一看他吃亏,冲上去就咬住了一个人……真狠呐,差点把那带头小孩的耳朵给咬掉,怎么打都不松口,后来医药费还是许伯伯垫的,给人家长说多少好话才算过去……”
“我跟你说,许弈可真是个人才。胆子大,聪明,一群小男孩围着他转。长的好看,一群小丫头也都乐意跟他在一块……那风光的,只要他在楼下,小区孩子大部分都下楼。”
……
说着,说着。
梁文静的话多,于思媛的话也多。
眼看一瓶红酒又要见底,于思媛说话开始含含糊糊的东一句,西一句。
直到,趴在桌上睡着了。
梁文静倒是没事,瞟了许弈一眼:“吵架了?我看她心情不是多好。”
“没,改天再坐,我带她先回去休息。”
梁文静:“我找人送你们。”
“不用麻烦。”
梁文静担心:“你自己弄的动她不?”
许弈点头,弯腰把烂泥一样的于思媛抱了起来。
出门,把她放到副驾驶。
许弈刚准备要上车,就见于思媛呕的一声,侧身开始出酒。
她像还有点意识,半边吐在了车外,半边吐在了车内。
许弈怕她呛到,忙欠身拍了拍她背部。
于思媛目光迷蒙,跟着枕在车门上,蜷缩着又没动静了。
许弈叹了口气。
看前方有药店,停车过去买了些解酒药,又拿矿泉水给她漱了漱口。
而后才启动车子,去往附近酒店。
路上她手机一直在响。
这么晚大概率是她父母打来的,许弈当没听到。
开房之时碰到了麻烦。
前台听他说是夫妻,俨然满脸怀疑的样子。
直到许弈解开于思媛的手机锁,把合照拿给对方看,前台才麻利把房间给开好了。
一番折腾,等许弈把人放到床上之时,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喂点药,拿毛巾擦了擦她身上沾染的污渍,把她衣服褪下塞进了被窝。
许弈帮她弄好一切,本是想走。终是担心她喝太多容易出意外,洗完澡留了下来。
打开室内的所有房门,散着酒味儿。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城市夜景,不知时间流逝。
他能感受到于思媛的压力,痛苦。
可他能做什么呢?
守着那两本已无意义的结婚证,继续熬下去么?
婚姻太累了。
比他独自成年的那几年都累。
二十五岁,大好年华。他好不容易决心跳出泥沼,远离负面的人,没有勇气再跳回去。
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只会变的颓废。
许弈不是没考虑过放弃离婚,可同时他也能想象到俩人和好之后的生活。
好两个月,好两年,还是会转回来,事实无数次给出了答案。
所以,尽管会有遗憾,但遗憾本就是生活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