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一部电视剧,时时刻刻在上演着重逢与别离。
出乎陆子风的意料,他竟然会在这种场合重逢她。
会议开始前,陆子风的同事和建宏的人都陆陆续续到齐了。成淳厚是个很准时的人,他比陆子风先到会议室,他坐着主位上,一见陆子风一行人,就上前迎接。
站在成淳厚身旁的是云均好,她的父亲是云建宏,也就是这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云建宏虽然一直坐着总经理的位置,但是他把公司所以业务都给他打理,自然是器重他。
云均好比成淳厚大两岁,虽称不上十分漂亮,但浑身透露一股知性美。成淳厚常常在外人面前夸赞她:均好是个贤妻。
陆子风虽然不八卦,但办公室的同事偶然也会在他面前说起成淳厚,特别那些女同事,十足私家侦探,把别人得事情从过去到现在掌握得一清二楚,故事说得绘声绘色,不当说书,简直是浪费人才。可陆子风的眼睛明明在浏览文件,可心早已飞到女同事的口旁,他平时不好这些的,如今他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成淳厚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在他年幼的时候去世,母亲学历低,一天做几份工作才把他辛苦拉大。云均好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们半年前才结婚。那时候,成淳厚才刚坐上副经理的位置。这么明显的对比,外头拿作对比,难免有人会猜测成淳厚接近云均好的动机。
陆子风对这个传闻也是一笑置之,闲言闲语有真有假,真相只有成淳厚与云均好心里清楚。
会议快开始的时候,李慧慧领着宁璐洁进来,随便挑了2个位置坐下,刚好正和陆子风相对。宁璐洁今天穿了件杏黄色花边的衣服,配了一条牙白色的裙子,头发扎成马尾,化了淡妆。李慧慧侧头低声对她说了些话,她浅笑,两只眼睛弯成镰刀型,阳光照进来,打在她身上,青春动人,看得男人都痴了。
她一抬起,她也看到他,眉头皱皱又慌忙低下头。
之前会议都没见过她,陆子风一问之下,原来设计部的时诗莉走了,这是公司请回来的新人,叫宁璐洁。但是这个项目规模巨大,投资过亿,一个没经验的新丁,怕误了一个团队进度,碍于人多,他没有当面把话挑出来说。
建宏这次打败了许多实力雄厚的行家,拿到西区科技研发中心的项目。陆子风看过他们的投标计划书,也与其他公司的比较过,并不是十分完美。陆子风以为会是耀辉竞投到了,毕竟耀辉与政府合作了这么久,他们的计划书是最合政府的胃口,但是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
他知道,有人在背后推了建宏一把。他一直在想是谁,应该是成淳厚,他要给董事会一个好印象,这是他要坐稳第一把手的好表现。又或者是云建宏,论人面脉络,他最广,他这样器重成淳厚,自然是要让自己的女婿坐稳第一把交椅。不管是谁,在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非常复杂。而他,陆子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出了事,他也不会被牵扯进去。
会议大概用了约45分钟,待到人散了,陆子风喊住成淳厚。
成淳厚问:“还有事吗?”
陆子风点点头。
“不如来我办公室谈。”成淳厚邀请他。
“小事情,这里说就好。其实,这项目这么大,我怕新人没经验。”陆子风如是说道。
成淳厚沉思了下,问:“你说的是路洁?”
他这样唤她,路洁。他竟在陆子风面前如此亲密地唤她的名字,会议室里只余下他们两人,很明显,他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陆子风沉默,一会说:“我想她应该能胜任。”
“放心,她一定能。”成淳厚拍了拍陆子风的肩旁,转身出去。
宁璐洁这时正站在门口,刚好听见他们的对话,她低着头,进去把落下的东西提走。陆子风和成淳厚看了看她,眼神各异,出了会议室。
陆子风到停车场的时候,有人喊住他,转头一看,是宁璐洁。
宁璐洁离他有2米远,喘着气,看来她是跑着下来的。她看着他说:“首先,我为那天顶撞你家孩子的事情道歉,也请你不要为了这件事情而针对我。其次,请你不要质疑我的能力,虽然我是新人,但是我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
她一口气说出来,语气既倔强又自信,与他两次见到的她,有些许不同。她看着他,脸颊微红,眼里有两簇火在烘烘燃烧。这让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樱桃的味道,即香又甜。他看着她,心里竟生出花来。
陆子风说:“首先,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其次,我会等着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宁璐洁在会议上一眼就认出对面的那位男性,他就是那天在中天大厦的热心市民。她想起那天她用脏话骂了他家小孩,现在她心虚得要命,连看都不敢看他。
她低声问VIVI姐:“VIVI姐,正对面那个男的是谁?”
“建局那边的人,是个主任,叫陆子风。”VIVI姐回答。
VIVI姐见她“哦”了一声又低头看文件,低声问,“你是不是对人家有兴趣,我帮你引荐。”
宁璐洁侧头,笑着说,“别开玩笑。”
她眼晴往成淳厚那边看去,她认得出坐在成淳厚身旁的云均好,是他的妻子,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文件。云均好手上的手表和成淳厚的手表是一模一样的,她不免伤心。
宁璐洁手上戴着的手表是成淳厚用了第一份工资送她的,牛皮表带,指针上有个小小的水钻心型,十分精致。那天她收到手表,戴在手表,怕被刮花又怕被弄湿,连走路也突然规矩起来,手都不敢乱摆动。
她一直都没注意,表背后刻着“J&H”,待她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2个月,她看着表上的字,突然就落下泪来。成淳厚在她一生影响最大,她曾经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如今看来,当初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一抬眼,看见成淳厚正打量着她,她慌忙地转过头去,刚好对上陆子风的眼神,连忙低下头,连呼吸也不敢用力。
会议结束之后,她匆匆忙忙地出了会议室,竟把重要的文件落下。幸好身旁的同事提示,她折回去。刚好站在门外,听到成淳厚和陆子风的对话。他竟然在别人唤她作路洁,这一声,把她唤回去过往的浓情蜜意。
她不喜欢别人直呼她的名字,特别是成淳厚,她曾经三番四次提醒他称她小洁或者路洁,他硬是不听,硬要直接叫她的名字,宁璐洁,宁璐洁。所以她也很不客气地直呼他的大名,成淳厚,成淳厚,是只大河马。她总是把他比作河马,她觉得猪太老土了,该换点新意思。
成淳厚每次听到这句话,就会忍不住鄙视下宁璐洁:“你不觉得河马很恶心吗?”宁璐洁那里受得了刺激,动不动就吵起来。每次吵完架,火消得差不多,成淳厚就会把头往宁璐洁那里挨过去,扮作河马叫,他的头伏在她的肩上,用胡渣蹭她的脖子。她把他推开,他又继续过来蹭,嘴里细细地换着,“路洁,路洁。”每次她都会硬起心肠不理会他。可女人那里受得了男人温柔的攻势,心马上就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