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久等了。”
目送着他们相伴消失在视线中,花音说不出得羡慕,哭得肝肠寸断。为了金尘和桑中逊,更为了她与安然。
许久,她茫然四顾,心中升起了一丝悲凉的感觉,这个最为熟悉的世界,其实根本不属于她。花音踉跄起身,将聚魂盏置于袖中,飞身而起。
再次踏足仙界,花音才明白,原来被囚禁的这七日,自己于仙界竟再一次出名了。只是,这次却不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为防不必要的争端,花音一路易容加躲闪,终于于两日后抵达百花神府。犹豫片刻,她并未入府,只是躲在一旁竖耳聆听,直到等了一天一夜,听到仙婢喊着“夫人醒来”,她才噙着泪放心离去。
只是,花音不知道的是,她在百花神府外待了多久,远阁和幺哥就不声不响地陪了她多久。直到她起身离开,幺哥才放心回府,而远阁现了身。
“师兄。”花音一看到远阁便忍不住紧张,生怕被其他仙人看到会对他不利。
远阁苦笑:“纵使所有人不信你,你知道,我也会信你的。”
花音忙道:“我知道,可是,以往我给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在这种时刻再让你为难。”
花音难得说出如此懂事的话,却令远阁心酸不已。他强压着心中涌起的酸涩,道:“花音,离开吧,仙界已容不下你。你走吧,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再也不要管,不要问。”说完,从袖中取出已变成麻雀大小的雪儿,“它的伤已被师傅治好,有它陪着,我,我们放心。”远阁垂首,眼角泛起了泪光。
花音接过,碰触到远阁冰冷的手指,突然有一丝心疼。她点点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我会的,师兄。只是,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似乎早已料到,远阁并未阻止,而是道:“桑安继来向师傅报信的时候被桑二夫人拦住。现桑家族长也被二夫人挟持,桑家已完全被她控制,如今如铁桶一般,任谁都无法进入,你要小心。”
“师兄放心,我会的。”花音说完,再不敢看远阁一眼,起身飞去。
远阁久久地凝视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撩起广袖,将一股强大的灵力注入到自己失去的骨骼位置。而已飞出百丈远的花音并未意识到,她发间的百花簪,灵光一闪,似乎又强壮了几分。
花音从未仔细瞧过这威严肃穆的扶桑神府大门,仅仅不过几日,这原本川流不息访客不止的门庭竟然有了些许萧瑟的意味。花音叹息一声,在要推门的那一刻,袖中的雪儿突然惊叫出声。花音细嗅,顿时明白,整个扶桑神府已浸在了毒液之中。花音冷笑,抬脚踹开了沉重的木门,然后摇身一变,换了身装束。脚上的鞋子也变成了可防百毒的异兽靴,那祥兽的图样,为瘦小的花音平添了一分英气。
突然,狂风骤起,身后的木门瞬间关闭,千万条白色的毒蛇从天而降,将花音团团包围。花音警觉地环顾一周,将百花棍握在了手中,身形一转,巨大的光晕从她的周身散出,那围绕在她身旁的毒蛇顿时死了大半。花音愣了一下,有些奇怪自己的仙力何时变得如此强大。遂又忙回了神,喊道:“二夫人,再不现身的话,你的徒子徒孙便要死绝了!”
可没有人回答她,花音正奇怪她今日怎会如此沉得住气,只听一声惨叫传来,花音赶忙寻声冲了过去。
花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绕过主殿,走过长廊,穿过练武场,来到了祭台。那是扶桑神府只有在重大庆典时才启用的地方,花音定睛一看,那里已密密麻麻跪了一片,似乎全都是扶桑家族之人,其中有几位是家族的长老,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面色全部呈现黑色,显然已中二夫人的妖毒。
花音抬头望去,那祭台的一侧吊着一位饱经风霜的长老,看样子已受过酷刑,很是虚弱。而桑风雷对所有的一切熟视无睹,木偶一样坐在族长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身旁那空悬了几万年的主母位置上多了一个人,正是盛装的二夫人。她的身旁有一群忙着准备祭品的仙婢,那架势似乎即将要行即位之仪。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花音的嘴,将她迅速拖到了隐蔽处。花音回头一瞧,竟是红樱。
“你不是在第一天府宫?”
红樱警惕地看着四周:“昨儿我就回来了,以后再向你解释。安然的情况很不好,他被二夫人活活钉在了棺木中,关在了祭台下的密室里。”
“什么?”花音大吃一惊。
红樱忙紧张兮兮地“嘘”了一声:“小声点!”说完扫视一周,见四下无人,拉着她的手,隐了身,又唯恐被别人识破,一路小心翼翼地躲进了祭台旁的偏殿中。
“你拉我来这作甚!”花音一想到安然的处境,顿时没了耐心。
红樱指着对面的偏殿,小声道:“二楼,瞧见了么?桑安继在那里,那个偏殿视角最为宽广,估计是方便一会观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