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便与兴隋会有关了,根据三郎之前发来的信息,那兴隋会扎根漠北多年,根基很深,已经发展成为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不过他和倪富国所带领的出使团,在拔悉密牙帐的时候,抓到了一些线索,借机便将这个组织的中枢连根拔起,同时还捉住了隋炀帝杨广的后代杨康,已经押解到了我们大营。中枢被破坏,灵魂人物被抓,那兴隋会离分崩离析也没有多久了。”
“厉害,真的厉害。”杜颜宾不由得钦佩道,就连他这个自称的王忠嗣的智囊,也只是把那个兴隋会当做是传说而已,而叶倾城竟然能够将其斩草除根,可以说这的确很难想象,就连当年杨广那被无数家将保护着潜逃漠北的后人,也被他给抓到了唐军大营,估计将来还会直接送到玄宗皇帝的面前吧。
他甚至都能够想象,杨广的后人出现在大明宫玄宗皇帝的面前,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那实在太过玩味了一些。
嘿,不得不服,不得不服呀。
他杜颜宾说句老实话,在桑干河会战之后,是的确有些嫉妒那么耀眼的叶倾城的,可是当看到他接二连三的立下了这般的大功之后,又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朔方军当中,除开王帅之外,最能担当的,就是叶倾城这个斥候营的校尉了。不,别说是他们朔方军,就算是这二十万唐军精锐联合,只怕也难以找出比叶倾城更厉害的唐军了,这次立下这两大功劳,别说是中郎将,连他都难以想象,近来好大喜功的玄宗皇帝会赐予叶倾城什么样的晋升和宝物。
可是他并不知道李隆基和叶倾城之间的矛盾,当年就是李隆基从各方施压,将叶倾城逼死在蜀中益州,如今叶倾城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大唐才做下这些事,可不是为了李隆基的赏赐。
就在这时,王忠嗣之前那名心腹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凑到王忠嗣的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让王忠嗣的脸勃然变色,不由得脱口惊呼道:“什么?你,你敢确定吗?”
“王帅,我敢以性命担保这是真的,如果不是再三确定的话,我又怎么敢前来向你禀报?只怕是再过数个时辰,他便会亲自来向你辞行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王忠嗣冷着脸挥了挥手,将这名心腹给支开了,从满面笑容到冷若冰霜,他的脸色变化间隔并没有多长。
杜颜宾虽然听不到刚才那名心腹唐军的禀报,但是从他口中的“辞行”和王忠嗣的脸色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擅长见风使舵的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随意的插嘴,于是后退了一小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王忠嗣站起了身来,来回的踱着步,随后又一屁股坐回了原地,口中不由得连声的轻叹。
“我虽然刚才已经预料到我这小小的朔方军留不住他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离别会来得这样的快速,而且他竟然会舍弃这两大居士的功劳,真是让我想不到,想不到啊……”
从王忠嗣的话语当中,杜颜宾不难猜到说的是叶倾城,可是叶倾城与“辞行”这两个字他真的很难联系到一起。叶倾城要走?不是调动而是辞行?他难不成不愿意继续在唐军里面待了?连功劳都不要了?他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他看得出就连王忠嗣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刚才那名心腹唐军说过叶倾城会向王忠嗣亲自辞行,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便会亲自过来吧,一切的谜团等到那时就会揭露的。
…………
就在同一时间的朔方军斥候营的驻地内,叶倾城的营帐也被不少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有一些是其他几个边镇的节度副使派来的手下,目的和之前一样是打算拉拢叶倾城,不过更多的则是斥候营内的唐军。
他们已经听回来的那八人提起叶倾城可能要走的消息,本来如果是居功晋升,不在朔方军了,那他们还能够理解,可是当他们知道叶倾城是连这次出使的功劳都不要,就打算直接离开唐军的时候,便有些不能接受了。尽管刚开始叶倾城刚来的时候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服叶倾城,可是过去这么久了,还经历了桑干河会战,他们早就接受了叶倾城,把他当做了自己眼中最崇敬的英雄,可就是现在,这名英雄竟然想离开唐军,这让这些斥候营的战士们怎么能够接受?
或许叶倾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所以他早早的就派出了寰宸宇把门,一脸冷漠的寰宸宇交叉抱着双手就那么的站在营帐门外,又有谁敢进营帐当中去?他们可都是见过寰宸宇实力的,谁敢上去自找没趣?
而叶倾城自身则是在营帐内进行着最后的思想挣扎,到底是走,还是留,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即使他在回来时的路上就打算要离开,可是等到真正要走的时候,又稍微有些舍不得了。要想痛痛快快的下定决心,他得花一些时间,这时间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需要多久,也许一盏茶的功夫,也许一炷香的功夫,也许他到最后都不能够下定决心,这也是他没有一回来就直接去找王忠嗣的原因。
阿史那施俱缇、孤光与白泉此刻都在他的营帐内,那杨康寰宸宇已经让人移交给王忠嗣的直系手下看管了,与他们斥候营毫无关系,此刻大家虽然都在营帐当中,却丝毫不敢打扰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叶倾城。即使阿史那俱缇和孤光再想去蜀山,他们也明白自己的前途与叶倾城是息息相关的,如果他到最后真的放弃离开的话,那也是命数所致,也不过就是多等上几年的时间而已,他们还很年轻,不缺时间,是等得起的。可是如果叶倾城一直保持着迷惘,那就会影响到他将来渡金雷劫时产生的心魔强弱,事关重大,连寰宸宇和白泉都只是在默默的等待,他们两个自然也只好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