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怎么?”道袍男子却但只冷笑着抢断道,“越累越疯狂?越来越邪恶?越来越无所不用其极,对吗?不,我怎么可能会只有如此作为呢?如果你还记得曾经在这个朝堂上斩杀了所有大臣的女人,你就不应该带着一把剑,带着一个帮手到这朝堂上来!”
“哈哈,真是没有想到,我想方设法将自己隐藏起来都没有用啊。”似悻悻地,那明昭身侧终是又暗暗地多出来一道浑黑的男子,祭默。
“那是当然了。梵天罹。我们兄弟好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见外起来了?”于那宝座之上冷清鸿的身侧终也只缓缓映亮起一道透明幽碧的剑灵身影来。是梼杌。
“梼杌。我也没有料到,你居然会被人从锁妖塔里放出来!”祭默冷声挑眉。
“嘿嘿,是啊。我更加没有料到,
如今的你,居然还能好好地活着!江湖传言,不是说你也已经死在了玉帝老儿的盘算之下吗?怎么,身中美人计的你,居然还能强行将打散的魂魄重新凝聚起来再次投身为人——你的本事,比我想象中的可是要厉害些了嘛!”
“废话少说。”祭默仗剑干脆道,“这一次,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别那么冲动嘛!”梼杌却只冷声笑起,“他们两个都还没有谈好条件,你心急什么?再者,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就算你剑技高超,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吞食灵魄,对于修行者而言,可是会大量提升灵力和修为的。如此,贸贸然地冲上来,可得当心性命不保啊!”
“你少大言不惭。”祭默只微微地冲着明昭偏过头去,“喂,这样吧!梼杌交给我,你去对付这个人。如果还有旁人出来搅局,也一并交给我——如何?”
“还有一个人,你不能杀她。”明昭浅声交代。
“不能杀?为什么。”祭默微微蹙眉:莫道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会一直都没有饱含起杀气来的吗?这一路行来,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是藏着什么的。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想着要对敌人心慈手软,那可绝不是一件好事情!更何况,你的对手一心想着要置你于死地!
“总之,她是个很重要的人。”明昭低声叹息,“她是霖儿的希望。所以见到她,不能伤她。”
“是个女人?”祭默明知故问。
“是。”
“好吧,我明白了。”祭默终是微微一叹,冷凝道,“那么,你杀你的,我对付我的。半个时辰,我就给你半个时辰。可以了吧?”
“可以了。”
“那好。”祭默轻然一笑,转身轻快逼近那道剑灵,“梼杌,那我们两个就先去外面叙叙旧吧!好久不见,总不能当作从不认识吧!”
“哼哼,正好,我也挺瞧不起这个小男人的。”梼杌终是冷然地朝着身旁的道人略有深意地掠过一眼,冷笑,“那就走吧!”如此低声,那一对故人终是轻快远去,避开而去。
然后。“那么,现在就只有你和我了。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还真是婆婆妈妈呢!”冷清鸿却只依旧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明知道我想杀了你,还想听我要怎么样?喂喂,你脑子没傻吧?我逗你玩的呢!我可不敢给你戴绿帽子。你的女人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宁死不屈,我又怎么会那么蠢,跟她做那种无聊的交易呢?我只是,帮她把她的尸体吊在了城楼上而已。结束她性命的,是她自己而已。”
“你以为,我会信吗?”明昭但只冷眉。
“信不信由你。”终于,那神色轻缓的道人凝神专注起来了。“反正,我对你的女人不感兴趣——不过,如果你肯告诉我上天的办法,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毕竟,这也是她的临终遗愿。”
“她会认为我杀不了你吗?”
“她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反而可以确定:曾经的你,就连她的一双腿都保不住。如今,我已经远远胜过你了。你还认为,你能赢得了我吗?”厉声刚劲而霸气十足,那玄衣的道人终是认真起来,浑身都只沉浸在一股幽暗的邪气之中,已然成魔!
“大言不惭,向来都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吧!哼——”明昭却是冷声一笑,回敬道,“想上天?想成神仙?你省省吧!天底下能成为木逍遥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而至于你,浑身邪气十足,你认为,你有资格成神吗?”
冷面郎君却只微然狡辩:“可是传说中,不是也有所谓‘瘟神’之类的恶神吗?既然如此,那我为何就不能成为神?是谁说,神,就一定要是善类了!”
“你既然这么爱做梦,那就好好地做吧!反正,很快,你的美梦就要结束了!”明昭终于也只认真地了起来。管她水苑在哪里呢!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杀了你,替天行道,替众生报仇!“拔剑吧,冷面郎君!”
◇
傲来国西楼,清泠酒栈上。
海蓝的衣裙但只凝神冲向海面,款款心绪,幽幽悸动:悼灵,悼灵,你快出来吧!我已经,就快要等不及了。
而在她身侧,那一道稍显幽静的女子却是微微一声,低语问道:“姐姐。我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等人。”霖儿头也不回,便只冷声镇定道。“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有了他,一切都会结束的!只要有他来,一切的悲剧,都会因此而停止转动的。所以,请你相信我吧!”
“我相信你。那么——”焉月还只有些疑惑之际,却终是只听着身边那稍显幽暗的海天之间却是乍起来一道颇似熟悉的男子低声,款款而动,乘风破浪而来——
“澜儿,澜儿!我回来了!你没事吧!澜儿……”怎么,竟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