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哪能就那么可怕呢。」霖儿微微一叹,倒是轻然。「不过话说回来,她其实也终究不再是那样的人了。我离开幽冥的时候,师姐就和我说起过:她虽是天帝的女儿,但是三千年前受过一劫,失散了一缕命魂。料想,魂魄不全,才是她如今这般性子的根本原因吧。以前的她,倒当真是个美丽的可人儿呢。」怎能忘记,当年青鸟被赐婚的景象?想来,那个人也就是她,天帝的养女。
「不过,你方才说的那个什么冰清芒玉,那是个什么东西呢?」看着霖儿眼底似起泪痕,悼灵连忙只抢言,岔开
了话题。
「冰清芒玉啊?」棋神隐隐蹙眉,一边思索着,一边幽幽道,「我只记得,当年还是潇湘子见过一面的——据说,就是将那公主孕育出来的一块冰晶石。」
「冰晶石?」悼灵和霖儿交换了一下眼神,但却是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相思她是从玉里……」玉,说白一点,其实也是石头。所以相思,她竟和悟空,和自己一样,都是从石头里蹦跳出来的?!
「是啊。」棋神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依旧只缓声幽幽。「那块冰晶玉石,据说还是当年通天教主进入生死劫之后,从画里带出的妻子手中所执的一块冰晶石。到后来,那块冰晶石就送给了天帝天后。可谁曾想,那石头里竟然还孕育出了一位公主。——想来,也该是她了。」
「所以相思,其实就是从玉里生出,然后还执起了那块冰晶石?」有些想象,终究让人难以承受。
「应该是这样吧。」棋神倒也不敢武断,苦笑了一声,道,「反正当年潇湘就是这么说的。可惜,我没见过,只记住了这般的趣闻。」
「那,相思,她是不是只能够驱使冰清芒玉呢?」悼灵微微蹙眉,不免疑惑。
不过,那一侧的女子倒是安然,浅声:「应该不至于吧。如今的相思,并不记得往昔的事情。所以冰清芒玉,她应该也不会记得吧。再说了,若是冰清芒玉都可以很好地驱使,那为什么简单的小法器就不能够呢?也许,还真是因为损失了一道灵魂,所以才会这般的吧!若是她当真不想学,学不会,那我们不妨就算了。毕竟这种事情,当真也还是需要上天垂怜的——我,不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学会吗。」却是苦笑。
「你倒是说得出口。」棋神竟是嗔怪。「你是从蒙山里出来的。蒙山那是个什么地方!就算我没有进去过,但好歹也听人提起过!那个地方,根本就不容人聚合起半点灵气,你又怎么能够学会法术呢。料想,也是因你生活其中长久,才会磨灭了你聚合灵气的能力吧。你和她不一样,根本就比不了的。」言下之意,还是说相思娇生惯养,使公主兴致了。
只是,霖儿依旧淡然,微笑:「若真是因为如此,说来也是件幸事。最起码,我不用屠戮人首。」
「谁想呢。所谓修行,不过就是为了要静心罢了。所谓法术,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要杀人才存在的。只是我们,终究都习惯了拿着东西来守卫自己,不能容人侵犯,才会让自己的修行,变成最后屠戮的因缘吧。」
如此感叹,却是悲声。良久,霖儿才只慢慢回过神来,说:「罢了。学法术的事情,暂时也先歇一歇吧。让她静一下,好好想一想。说不定,不用着急,等她放松了,想通了,一切,就都可以信手拈来了。」
「但愿如此吧。」终究,棋神还是不曾彻底灰心的。
不过,一旁的悼灵却是突然问,「棋神。你曾经,下过南疆吗?」
「怎么?」棋神惊讶一声,随即却是领会。「你们,是决定要上路了吗?」
「上路是要上路,可就还是不知道,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去才好。」悼灵苦声一叹,慢慢,「我本想说要去南方那个叫做渊梦城的地方。可是南边……这连日来,这些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都说那南疆诡异,山高路险。我们从来都没去过,不免有些担忧。」
「这样啊。那刚好——」棋神倒是爽朗地笑了出来,一边还只兴奋地扬起了手里攥紧的酒壶。「我以前是有去过。可就是不知道,离开了这么久,还能不能够记得路啊。」
「哥哥!」看着他如今这般的玩笑模样,身旁的人也不禁放宽心,陪着他说,「你可别吓唬我们。去过就是去过,没去过那就是没去。去了还怎么可以不记得路呢!——哥哥,你要是真忘了路,那我们可真的去找个向导才行。要是被你带着羊入虎口,那可就糟糕了!」
「悼灵,你看看——这样的妹妹,可真是牙尖嘴利呢!哥哥不过是开个玩笑,妹妹就发了这么大火。呣——」他突然又一本正经,看向悼灵。「兄弟呀!常言道,女人是老虎。如今你看到她了——这么大的一只母老虎,你不会,还想要继续跟着她,羊入『虎』口吧?」
「哥哥……」一声娇弱,终究让人平定了答案。
「好吧。既然哥哥有把握,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吧。——霖儿,若是你突然发觉你这棋神哥哥带错了路,你就嗷的一口,将他给吞了去!」
「好你个悼灵,连你也敢打趣我了!不理你们了,臭男人!」
「哈哈,瞧瞧妹妹。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了哦!」
「好啦好啦,悼灵向你赔礼道歉。下不为例。」
「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