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穿着小小的寝衣,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隔着门听沈娴说那样的话。他年轻的小脸上,也浮现出落寞。
夜徇道:“你简直无可救药!”
夜徇失败了,愤怒而回,边走边骂道:“我要是能找到苏折的尸骨,定把他挖出来鞭尸,再把他五马分尸!自己死了,还要连累别人,最好下辈子投胎做畜生!你还想下去找他?做梦吧。”
沈娴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等下去,不分寒冬和暑月。
年后开朝,朝廷有条不紊地运转,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直到苏折家中的管家请秦如凉带了话,让沈娴务必去一趟。
沈娴手里政事耽搁,隔了两日都没去。
她不想出宫,她害怕去走那一段熟悉的路。往后她一个人都尽量不会往那边走。
可管家说,如若她不去,管家便按照苏折临走前的吩咐,将家里的东西变卖处理了。下人们守着这空房子也没有意义,打算回乡下去辟几亩地养老。
家中其他东西尚且好处理,只是书房里的书本字画,管家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些东西,怕是丢了也很可惜。
管家知道,沈娴一定会来。
沈娴撇下手里的事,就匆匆忙忙地来了。苏折家中一切依旧,没有半分要变卖处理的样子。
管家煮了一壶茶,送到沈娴面前,道:“皇上喝杯茶吧,这茶叶,是大人以前常用的。”
沈娴手里握紧了茶瓷,指节泛白,语气却淡然道:“你敢骗朕。”
管家道:“老奴若不那样说,皇上定不会来。实际上,等把这里的事交代以后,老奴也打算回乡下去养老。”
沈娴道:“管家就在此处养老也无妨。这家里的东西,谁也不得妄动。一切还和往常一样,勤整理打扫即可。朕每月会让人送月银过来以备生活所需,月银都从苏相的俸禄中扣。”
管家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