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尘土未留迹,骄阳熔玉笛。岸上游子争渡,野风摇草送乡音。
绛纱袍,泪盈巾,望旧人。锦花落香,笑我情怯,又道痴嗔。
“晓春姐!”
李茵带着晓夏,奔向站在远处言笑晏晏的女子,然后三人抱作一团。
冯三喜压着步子,三步两颤。
此去数月,前路渺茫,怎能不叫人忧心?大家都一天天数着日子呢!
“晓春姐,快回庄上叫我给你瞧一瞧,万一生病就亏大发了。”李茵拉着李晓春的手,向庄内走去。
庄上不忙的人都来为晓春接风了,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将晓春的每根头发丝都询问一遍。
“我好着呢,哪能出什么大事儿?”
晓春口中这般说着,却也拗不过大家伙儿的热情,一一耐心回答。
等众人安下心离开后,李茵带着晓春一起去洗澡堂子。
澡堂子可不只能是汉子们联络感情的地方,小娘子们也喜欢在澡堂子里唠嗑。
“庄主,此次有卡尔城这个中转地,我们的计划将会顺利不少。”
堂子内水雾缭绕,三人泡在小池子里闲聊。
“晓春姐,你和老鬼叔是怎么联系上的?”
晓春并未在信中多说,怕泄露,甚至二人交流都用密语,每封信的解码方式都不同。
“入城那日在深夜,城中百姓都躲在家里,那时除了铁阿力的人,我未见任何百姓。次日早晨醒来,我便生出了领略一番异域风情的念头,于是出门闲逛。”
李茵闭眼倾听,时不时地啃一口水果。
这数月来,她累得够呛,好久都未泡过澡了。
“正打发时间呢,便有一高昌的女娃娃叫住我,用大唐话问我要不要喝水。”
李晓春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笑道:“她还说,要告诉鬼爷爷说我称赞她的大唐话讲的好。”
李茵想了一瞬:“原来如此。”
这会儿的大唐军队可是凶猛的很,有哪个外邦小城里的娃娃敢冒然去找大唐人搭话,还说要告诉那个鬼爷爷晓春夸奖了她?
除非是有人不仅教她说大唐语,还经常在她耳边唠叨,说一些类似‘未来若有机会见到大唐人,你就去试一试自己大唐话的水平’这样的话。
晓春轻笑:“老鬼叔自己就是中原人,小丫头说的怎样,何必来寻求我的评价?”
“???”晓夏迷糊,晓春姐和庄主在说啥?
不是应该讲一下是怎么联系上的吗?
“我与老鬼叔相见时,对方正在搭木棚子,身边还有探子在。”
“我瞧了一会儿,老鬼叔技艺高超,比不上王工但也差不了多少。我见他正在做一个半开口明榫,想要连接两根木条,便叫他换成粽角榫,能接三根柱子。”
李茵听到此处,当即开口:“照这么说,若老鬼叔真有一手好本事,那你的提议就是胡搅蛮缠。”
她又道:“老鬼叔定是要问一问你懂不懂榫卯,若你懂,那这粽角榫可代表你需要三日的时间。”
李晓春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庄主,你也太厉害了!我以后都不敢与你说话了!”
“你若不与我讲话,那我就叫冬冬整日叨扰你!”
听闻此言,李晓春脸色倏然大变:“庄主,我知错了。”
“噗嗤……”
晓夏憋不住笑了出来:“晓春姐若被冬冬缠上,定是要被拉着一起玩过家家,到时候庄主是阿娘,冬冬是阿耶,晓春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