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拔刀吗?”中年人冷冷说道。
“你们如果以武朋反的气慨,与在下公平交手,我不会拔刀。但如果像疯狗一样倚众群
殴,我保证你们可以看到什么叫做冷血的真面目。
现在,你们还有机会向后转,还有机会回禀郭园主,叫他从此不要再找我自在公子,过去的仇恨从此勾消,我说得够明白吗?”
“该死的东西,可恶!”中年人怒不可遏:“在下只好把你的尸体带回去禀报了。”
“你将后悔,阁下。”
“毙了他!”中年人怒吼,举手一挥。
一个暴眼凸腮的中年人,拔剑急冲而上,招发飞虹戏日,剑气陡然迸发,剑虹破空电射而至,攻势极为猛烈。
此人御剑的内力浑雄无比,显然比名剑客狂风剑客高明多多,第一剑便有雷霆万钧的威力,猝然强攻,志在必得,算定他没有拔刀封架的机会,所以速度令人目眩,看到剑虹便已近身,手下绝情。
旁观的人只感到眼睛一花,已完全被剑势所控制的江星的身影一晃,如此而已。
剑虹飞射中,传出一声冷哼,然后剑气倏敛,剑虹陡然停顿,光芒乍消。
就这么一眨眼工夫,众人所看到的景象,是两人贴身而立,面面相对。
“咦?”为首的中年人首先发出惊呼。
江星的左手,扣住了对方握剑的右手脉门,剑已完全失去作用,斜伸在外,伤不了人。
而江星的右手,像大铁钳一样咬住了对方的咽喉,五指紧扣住喉管,只要向外一拉,保证可以拉断气管与食道。
中年人叫不出声音,右手拚全力抓住扣在喉间的手,双脚支撑不住体重,绝望地挣扎向下挫,呼吸已被截断,痛得浑身抽搐。
“这种货色也敢猖狂?哼!”江星阴森森地说,右手一松,放掉所扣的咽喉,猛地一肘顶在对方的胸口上,顶心肘用得干净俐落,力道相当可怕。
砰一声大震,中年人被肘顶得仰面飞跃出丈外,一声未出,便已昏死在雪地里,不知人间何世。
“换一个像样的来。”江星叫,一脚将掉落在雪中的剑踢飞出一丈外。
他不拔刀,也不用对方遗落的剑,表示对方不倚众群殴,他就会保持武朋友的气慨,要
用正常的武功和手段拼搏,让对方有发挥所学的机会。
“你这混蛋!地下冷得要死还讲狗屁风度,几个土鸡瓦狗都要费老大的劲你有病啊?”哈托尔愤怒不已痛骂着。
“小哈,我得找出线索来给谢勇老哥报仇,等等。”江星脸色淡然地看着众人,眼底红丝开始慢慢显露。哈托尔惊讶地看着江星眼睛,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劳姑娘,你曾经击中他一剑。”为首的中年人叫出北燕劳秀的真姓,眼中有悚然的神情流露:“你上,再给他一剑,全力发挥你的绝学,毙了他!”
显然,北燕劳秀的底细,已经被黛园的人摸清了,所以放心大胆把她带来参与搜杀自在公子的行动。
他们似乎认为她可以对付得了自在公子,何必派自己的亲信爪牙冒丢命的凶险?新降伏的爪牙正好派出打头阵。北燕劳秀怨毒地狠瞪了身侧的唯我公子王成彪一眼,这才迈步向前。
“从同盟变成死敌,真是世事多变化。”江星硬梆梆地说:“大概你到处吹牛,夸张与我自在公子一刀换一剑的事迹。现在一刀一剑再次相逢,你将会发现我自在公子绝非浪得虚名的无情刀客。”
一声刀吟,江星冷漠的拔刀出鞘。
其实他根本不需拔刀,北燕劳秀的剑术虽则相当高明,但真要生死相搏,一点也威胁不了他。上次交手,江星仅用普通的刀法周旋,也能从容应付。在黛园,北燕劳秀加上花花双太岁,也应付不了他的狂野刀招。
连经挫折,北燕劳秀算是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凶险最难堪的磨练,这在一个眼高于顶,初闯江湖的新秀来说,很可能一蹶不振,永远爬不起来。
但她的家族在北莽江湖中威望赫赫有名,北莽劳家的男女承受得了挫折,跌倒了不会爬不起来。
“你能杀出黛园,已经证明你的武功与智慧是如何超绝。”北燕劳秀也冷冰冰地对江星说:“我已经落在他们手中,被迫起誓效忠;所以,我不得不拔剑。”
北燕劳秀刚拔剑出鞘,右面二十余步外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长啸,积雪的枝头簌簌而动。
八名男女,在啸声中大踏步穿林而出。
阴盛阳衰,有六个是女的,其中有北燕劳秀的四位侍女。
“爹!”北燕劳秀尖叫,泪水夺眶而出。江星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妙。
为首的中年人更是吃惊,跃然若动。
北莽劳家的人赶到了,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男的相貌威猛,高大如门神,女的身穿狐裘,年近半百,依然风华绝代。
半点不假,北莽江湖枭雄天山风云剑劳宇夫妇竟然到了京都。
这瞬间,江星突然眼神一动。
他本来以为劳秀已向黛园效忠,劳家的人当然也成为黛园的走狗,因此天山风云剑夫妇夫妇的出现,将对他构成严重的威胁。
可是,
江星又感觉出某些地方不对,意动传神,“小哈助我”,他刀发电射,人影幻动快极。
为首袭杀的中年人,更是快得人影难辨。
一声沉叱,刀光激射,撼人心魄的刀气兀自闪烁破空,厉啸方才传出,令人目眩的变化已经结束了。
共有两个人扑出,身法快速如电,到了劳秀身旁,连远在二十步外号称一代之豪的风云剑劳宇,也没能看清人影,更不必说有所反应了。
劳秀呆立当地,似乎惊呆了。
两个扑到的人,左面是为首的中年人,距劳秀不足三步,事实上应该算是近身了,但这三步却有如鸿沟,隔绝了不可飞越的阴阳界。
“铮”一声轻微刀啸,是刀归鞘的声音。
江星似乎仍然站在原处并没移动,掷刀入鞘的手法怪异得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并没落在刀或刀鞘上,冷然前视,一脸冷肃。
旁观的金牡丹仅看到他的双手微动,左推右转刀脱手,刀便像自己回家似的进入刀鞘,配合之准确神乎其神。
雪地上,共遗落四条手臂,是齐肘砍断的,跌落在劳秀的脚下,二十个手指头仍在抽搐。
而两个丢掉手的人,为首一个正发狂般大叫:“妖法啊,我明明击中了……”,踉跄向对面的树林狂奔,比扑向北燕劳秀时的速度,慢了三倍以上。为首的中年人稍快些,但也多次几乎失足摔倒,丢了一只手重心不稳。
一声怪叫,除了呆立的北燕劳秀之外,黛园的男女像发疯般一哄而散,四处逃命。
仍有一个人逗留,是那位被江星打昏的人。
“咱们也走!”江星一拉金牡丹,扭头飞掠而走。
劳宇夫妇,狂风似的掠到。
“女儿,怎么一回事?”劳宇夫人一面掠走,一面急叫。
“娘……”北燕劳秀尖叫,脚一软摇摇欲倒。白杨口,只是一座山口的小村落,但由于是至卢师山与翠微山的分道处,因此是游山客的一处歇脚中途站。
隆冬时节,游客绝迹,这座小村也就冷清清有如废村,积雪的大道上罕见人车往来。
天山风云剑劳宇像是吃了一桶火药,绷着脸大踏步走在前面,脚下隆然作响,表示火气仍旺,罡风吹不散他的怒火。
劳宇夫人挽了爱女跟在后面,母女俩一面走一面前嘀嘀咕咕说长道短。
“娘,一定要把八虎将带来,不毁了黛园,女儿不甘心。”
劳秀一肚子委屈,脸色很难看:“他们已经知道女儿的真正身分,依然如此酷待我,我……”
“你不要再任性了。”劳秀母亲摇头苦笑:“咱们劳家只要再接近黛园一步,那将是我们的一场大灾祸,告诉你,没有人奈何得了黛园。”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