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白影倏地突现。
一声狂叫,尤公公的身躯倒飞而起。
四个反穿皮袄的白衣人,闪电似的抢入左右一分。
千面玉郎飞跃而起,半空中双手接住了倒飞的尤公公,悠然飘落,轻如鸿毛。
两个裸体侍女尖叫一声,爬倒在墙根下,妙相毕呈。
“自在公子!”文心兰骇然叫,急急抓起挂在衣架上的连鞘长剑。
四个人:江星、西门小凤、康兵与小绿。
深入密室,如入无人之境。双方已是势同水火,见面唯一的举动就是搏杀,强存弱亡,已没有理由好讲,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反应不够快的人,已注定了是输家。
千面玉郎即使不知道来人是自在公子也会断然采取最有利的行动。
这座梨园大宅他住了四五年,原来的防兵躲贼设备曾经加以改装,这间密室早已改头换面,原先的主人亲临也认不出本来面目。
只有他和几个亲信心腹,才知道进出的门户。来人既然能长驱直入,必定是可怕的对头,反应岂能不快?
千面玉郎着地的刹那间,接来的尤公公再次脱手飞抛,不管尤公公是死是活,自救第一。
尤公公的身躯抛出一刹那,袖底已先飞出三道淡淡地光芒。
尤公公狂嚎着手舞足蹈的身躯向江星飞砸过来,千面工郎的身躯反向下伏,幻影依稀
旋,快逾电光石火,隐没在右面挂着帘帏南壁根下。
壁根下有一座狗洞似的秘门,滚入时内陷,随即恢复原状,安置得极为巧妙。
江星已看到三道淡淡的芒影,不敢大意,地方窄小,很可能伤及其他的人,已除下抓在左手中的风帽一抖一震一拂,
三枚毒针上跳下弹,第三枚被风帽裹住,形影俱消。
可是,已失去对付千面玉郎的机会了。
辛大姐与文心兰是客人,当然不知道密室的逃生机关设备,走不了啦!
辛大姐的剑也在衣架上。文心兰匆匆将剑抛过,两人被堵在墙角里,退路已绝。江星没收了
风帽中的三枚毒针,将风帽揣在怀中,挥手示意要小绿将两个侍女拖出丢入内间,这才面对辛大姐的两把剑。
“我猜,是你把这小母龙从在下手中救走的。”江星向辛大姐冷冷地说:
“你的阴煞潜能以掌发出,比小母龙浑厚一倍,同一渊源,你一定是小母龙的师门长辈。修真界竟敢公然干涉凡俗间,很好,请教贵姓芳名。我,自在公子罗翔。”
“幸会幸会。”辛大姐毫无怯容,居然媚笑如花,水红劲装把身材衬得十分惹火,凹凸分明,令人怦然心动,媚目中流转着迷人的眼波:“不错,是我。看来都走眼了,你来历非凡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居然知道修真界?”
“我不该知道吗?”江星不再纠缠这个禁忌话题,“你当然不再是千金小姐,你这身材迷死人,很配在梨园大院招蜂引蝶,千面玉郎怎么会得丢下你,独自逃走了?你们可真是一双妙搭档呢!”
“大哥,小心她!”西门小凤一看到辛大姐脸上的荡笑媚态,就感心神恍惚,赶忙躲开对方的目光急叫:“我听说过她这号人物,她那一身绿衣……”
“对,澜庭绎仙,好像叫什么辛飞卿。”周凌云恍然说:“小母龙的阴煞秘功传自玄凤教,师承巫山神女,我知道她的来历。”
“是吗?你未必真知道我的根底……”
澜庭绛仙笑吟吟地说,双目的异样神彩不住变幻流转。
“不要施展引魂大法献丑了,小母龙的那一套我已领教过一次,你比她的道行深厚不了多少。”江星也轻松地微笑着说:“当我知道你的根底时,你已经死一半了,你除了赶快凝神行功,以阴煞秘功御剑和我作破釜沉舟一搏之外,别无其他答案。准备吧!
气动神聚,功发剑动,我给你充份的时间行动。我与人交手,除非事不得已,我会让对手有公平一搏的机会,以表示我对劲敌的尊敬,也表示我有旺盛的斗志,与强烈的必胜信心。”“那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
话未完,文心兰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
两支剑猝然吐出,罡风隐隐中阴雷自远而近。两女的双掌,随剑发的后一刹那骤然拍出,劲气令人滞息。
地方窄小,江星左右有同伴,剑掌已完全控制了全部的空间。
文心兰猝然突袭,叫声是发动的信号,算定刀仍在鞘的江星绝对无法应变,剑先攻掌随后,
相距仅丈余空间,剑出就已及体,胜算在握。眼看到将贯体而入,不料突变倏生。
江星左手微扬,突然从剑尖前间不容发地消失,幻现在离剑倒不足半尺处。这把剑,是文心兰的。
一声冷叱,刀光乍现,挣一声,斜架开文心兰的剑,左掌贴上了文心兰的右肋,掌力骤吐。
同一瞬间,侧方彩虹剑光芒乍闪,西门小凤拍偏了澜庭绛仙的剑,阴煞劲气向前涌,在墙壁上砰然四散。西门小凤与江星意气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你退我进,浑如一体,反击也同时发生。
西门小凤的纤纤玉掌,光临澜庭绛仙的右耳门。
但这刹那间,她感觉出某些地方不对,彩虹剑拍中对方的剑时,为何反震的劲道如此微弱?
澜庭绛仙的内功比她浑厚多多,彩虹剑虽是宝剑,但决不可能震消对方九成劲道。西门小凤的玉掌不再进而反收,侧退三尺严防意外,以为澜庭绛仙另有诡谋,剑劲有异是引她上当的馅井
可是料错了,澜庭绛仙一冲而过,鬼撞墙似的,砰一声撞在坚实的墙壁上,凶猛地反弹倒地,剑也摔掉了,摔翻在地抱腹蜡缩痛苦地挣扎抽搐。
同一瞬间,文心兰惊叫一声,右肋挨了江星一掌,跌翻出文外,恰好滚倒在康兵脚下。
康兵恨上心头,加上一脚,踢在文心兰的右时上,到立即脱手。“我先卸你手脚。”康兵咬牙大叫,匕首下伸,扎向文心兰的右肩肿。
“住手”沉喝声从内间门口传来。
斜刺里伸来一只大手,及时抓住了康兵的手腕。
“听听怎么说法。”是江星,匕首尖已贴上了肌肤,险之又险。
“我不听,我非先应了这小母龙不可。”康兵跳脚尖叫:“我身上又感到奇寒彻骨,永远难忘忘……”
内间门口出现一个人,不陌生,正是曾经帮助她,自称范单的人,姓名怪得很。
“怎么一回事?”江星沉声问。
“先救她。”范单向蜷缩呻吟的澜庭绎仙一指,眼神怪怪地。
“不许救。”康兵怒叫:“我不愿意,我不能白挨一记阴煞重击……”
“我要将她们带走。”范单冷冷地说。“如果我不愿意呢?”江星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我将有一场一死之斗。”
“好,奉陪。”江星态度同样强硬。“老弟,你欠我一份情,没错吧?”范单一脸无奈:“正确的说,你欠我一份情。”
西门小凤偎近江星,默然地牵衣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