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有没有银子?”陆承渊问。
青衣愣了一下,便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来,另两个人也从身上将钱袋拿出来,一起给了青衣,青衣将三个钱袋一起递过来。
“臣等的银子全部都在这里了。”
陆承渊接过钱袋,道,“当爷借你们的,以后回去加倍还给你。”
三人惶恐低头,“臣不敢,臣告退。”
说完,青衣和另外两个人很快拖着几具尸体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不可能,漠桑王没有理由这么做,他不会这么做。”佟书瑶喃喃说道。
虽然她与漠桑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相信她不会看错,漠桑王是一个仁善的人,言语里也透露出他对陆承渊的欣赏,他珍惜和平,几乎与世无争,又怎么会无端地挑起事端呢?
陆承渊淡然看着她,“这几个刺客的目的不是要刺杀我,而是要将这句话说出来。”
听他这样说,佟书瑶明白过来了。
并不是漠桑王要刺杀他,而是要挑起他与漠桑王之间的矛盾,而很显然,那个背后主谋的计划失败了,陆承渊并没有相信这一切是漠桑王所为。
可到底会是谁呢?是谁想要破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
陆承渊将信拆开来看过之后,又收了起来。
佟书瑶不好问信上写了些什么,但看陆承渊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看向她淡淡道,“看来我们游玩的日子不多了,得准备回宫了。”
他好像已经将刚才发生的惊心一幕抛在了脑后,说出此话时,语调很轻松,语气里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提到回宫,佟书瑶就郁闷了。
这乡村惬意的日子这么舒畅,她差点就忘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他们尽管不愿,却始终要回到那个宫里去。
“你既然早有防备,为何不告诉我,害我刚才白白演了一出戏。”回想起来,佟书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陆承渊看着她憋闷的表情,却是轻轻一笑,牵过她的手。
“爷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别怕。”
是啊,他说过别怕的。
但,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这两个字能代表什么?虽然她有被他的这种自信所感染,但她有一种求生本能,告诉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拼一拼。
“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行为特别地可笑?”
“不,爷觉得你很聪明。”
陆承渊牵着她往回走,淡淡地说。
佟书瑶小脸泛着光,笑道,“爷,您这是在夸我?真是好难得啊。”
他们说笑着一路下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佟书瑶却在脑海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她好像知道是谁想要挑起这场战争了。但是,她又仿佛有种直觉,这真就是一种直觉,站不住脚的直觉,觉得应该不是他。
他虽然有动机,但目前却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漠桑与大齐的承诺可还生效呢。
“有飞鸽传书。”
一个下人将手中的小纸条递到了正在院中舞剑的人手中。
那人停下手中的剑,接过小纸条,打开来,缓缓地,他勾起了一丝邪气的笑,看向从暗处走出来的一个人。
“刺杀失败,果然,他并不简单。也好,这样才最有意思。我们便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人之利。”
“你认为他们能斗得起来?陆承渊可没那么好唬弄。”走出来的人问。
那人展开一个阴气的笑脸,“若斗不起来,就帮上一帮。”
回到赵氏家中,佟书瑶与陆承渊都没有提及在山上那惊心的一幕。
找了简易的工具,佟书瑶给赵氏做了个刺血。
一边做着,她一边想起上一次给陆承渊做刺血时,所发生的一系列诙谐的事情来。
眼睛悄悄瞥过去,就见他也正看着她,眼神怪异得紧。
不知道事后陆承渊有没有照过镜子,不过即使没有照过,他看现在赵氏的样子,也可以想象自己当时的状况了。
佟书瑶忍着笑别开眼,给赵氏做完了刺血,说道,“干娘,你的眼睛我不敢保证立刻能将你治好,而我们现在因为有事,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会给你开些药,你有空去抓来吃。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
“你们就要走了吗?”赵氏拉过她的手,有些不舍,却又笑道,“也是,你们年轻人总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们能记得偶尔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我已经很是欣慰了,去吧。”
陆承渊将起先从青衣那里拿来的银子,分了一半交给赵氏。
“干娘,这些银子是大宝让我带给你的,他虽然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但是他时刻都挂念着你。”
原来他之前问青衣要银子就是为了给赵氏。
佟书瑶突然间才发现,自他们来了以后,赵氏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尤大宝,陆承渊之前也一直没有提。
赵氏听他提及尤大宝,只是淡淡一笑。
“让他不要牵挂我这个老婆子,我很好,也用不了多少银子,钱多钱少都是一辈子,让他千万要走正道,不要为了钱昧了良心。”
“干娘你放心,大宝的银子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他只是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来看你。”陆承渊说得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