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抽烟,但言煜早就养成只在户外抽烟的习惯。
早春的巴黎四处还是散发着丝丝凉意,他想起自己刚来这里上学时看着这座拥堵不堪的城市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巴黎,alex还没有拿到驾照就开着跑车带他在僻远点的街道上乱窜。
现在想想当时没被抓到也真是幸运。
本来他是想带言休一起来的,可言休还是拒绝了他。
倔强了大半辈子的言休不想在最后这么几年认输,听言休讲言煜才知道原来当初言休也是有机会远走高飞的,可是他却放弃了。
因为他不甘心。
哪怕只在那座城市里当最低微的蝼蚁也要告诉言世文他言休没了言家一样能活得下去。
他就想当言世文除不掉又碍眼的钉子。
言煜并没有像他父亲那样的铮铮铁骨,他在多年的成长环境中知道什么叫做委曲求全,什么叫做卧薪尝胆,说服不了言休就只好一个人来了法国。
有时候他会想,言休这样的抗争到底有没有意义,他只知道在言休幸苦过日子的每一天言世文都享受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待遇,能用钱买的到的,不能用钱买的到的他都有,而言休却只有街角垃圾堆中的那样一座小破屋。
大家都在温暖的室内纸醉金迷,偌大的露台上只有他站在寒风中抽着烟,回想往事。
“言煜。”
他听见身后有人在叫着自己,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言煜没有回答夏知。
夏知感觉露台上和里面完全不是一个温度,她来时穿的外套放在了衣架上,此刻只要一阵风刮来就够她打个哆嗦。
她想象过言煜见到她时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乐观地想言煜可能会很开心,可能会抱住她,可能会吻她,悲观地想他可能立刻就会赶她走。
无论哪种可能,她都没想过他会不理她,当作她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言煜,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谈的。”
言煜自顾自地笑了。
怂包alex知道即使他不告诉言煜,言煜看到夏知也立刻就能猜到是他干的,于是昨天就主动向他坦白了。
“你现在真是越发本事了,一晚上三千欧元的房间也随便住了。”言煜靠在栏杆上对她说道,语气中不乏讽刺和揶揄,“现在是因为房费不够在这端盘子打工吗?”
“言煜,你听我说,之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
言煜沉默不语,就静静听她讲。
夏知说不下去了。
她就像个晚场的相声演员一样,说着最老套的段子,企图吸引听众的注意,死皮赖脸,令人生厌。
言煜也没有因为她的停顿而问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掐了烟,转身打算回去。
“言煜,你别走。”
夏知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之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
“哪样?”
言煜终于开口了。
“当时你明明是赶回来安慰我的,我不应该把气全撒在你身上。”夏知快急哭了,“你之前不是说你帮我救我妈我得答应你一个条件吗?现在我来了,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的。”
“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言煜像是被她拙劣的说辞和表演逗笑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