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山上的腥风血雨告一段落了,可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也兴起了不小的波澜。
一滴露水滑落花瓣,进入了水洼泛起一波涟漪。一声尖叫伴随着啼哭声从一座废弃的茅草屋中传了出来,一股雄厚且霸道的气场如狂风压过一般,草木都伏地而落。周围一片死寂,茅屋内遍地狼藉,满地的鲜血还在流淌着。一名中年男子跪在一名逝者跟前,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后便进入了片刻的平静,逝者是一名衣不蔽体的貌美女子,如同仙子入了凡尘一般楚楚动人,纵使如今不堪入目的血腥场面依然无法掩盖她那洁白的肌肤,却因难产香消玉殒。一旁还有两名哭啼的婴儿,赤裸着全身,一个洁白如玉,一个布满黑斑。
闪电划破长空,一声惊雷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风也呼啸而至,一场自然界盛大的悲鸣交响曲紧随而至。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赶到并围住了这里,领队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目狰狞,如同饿狼觅食一般狂野。他提刀厉喝道:“凡夺沈钟人头者加冠至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数十人的小队如狼似虎一般,蜂拥而至,近乎癫狂。跪在女子旁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青筋暴起,一道光束,两道光束,三道,四道……以他为中心向周围炸裂开来。方圆百米之内积血成河,尸横遍野,整支小队几十号人无一幸免。
正中间的床榻与房屋一同化为了齑粉,女子身躯也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中年男子名叫沈钟,如今也算是成了众矢之的,怀中抱着男孩,背着女孩,踏过了尸体与血河,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然而这只是一场前奏罢了,正曲才刚刚开始,音乐的主旋律这时候才被敲响。
一名身穿紫色铠甲的中年男子,手持镰刀,架在肩上,另一只手上紫气化作飞鸟冲天而去。闻讯赶来的三名男子下跪行礼道:“禁军护卫队队长参见少储附!”
“前方莫林集合,准备击杀沈钟,成则福败则亡!”紫甲男子挥镰指向前方喝道。
不过片刻,三人随风消失在了前方密林之中。
脱离了追捕,沈钟身心俱疲,阵阵雷声也难以让他提起精神来,狼狈不堪的他似乎是厌倦了这种盲目的奔波,想起当初不可一世时可曾会想过落魄至今?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怀中抱着男婴,背着女婴,漫步在逃亡的路上,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坚持走下去的理由。他走进了森林,冒着星星点点的雨继续前行着,越走越深,越走越深……即便是荆棘密布,那双呆滞的眼眸并没有给他选择一条属于他的路,只是缓缓的走着,肌肉记忆一般的双手除去自身周围的荆棘,继续前行着。
一声啼哭惊扰到了男人的精神,他缓缓回过神来,看着正在啼哭的女婴,他露出了一丝微笑,怀中的男婴也开始啼哭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黄色光芒隐隐照耀着他的四周,不远处有三个人影在光芒下现出本尊。一个个身强力壮,面目狰狞,如狼似虎。站在中间的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沈钟,他随手把手中的鞭插入底下,一声厉喝,露在地面的鞭瞬间被震碎。黄色光芒忽明忽暗,逐渐减弱。三人脸色大变,一齐向地下发力,光芒瞬间清除周围的荆棘,笼罩了沈钟的全身。
过了片刻,还未等他们松懈下来,黄色光芒瞬间被蓝光代替,覆盖住整个阵势,光芒稍纵即逝,方圆千米荆棘遍地化为一片烂泥。
森林之中,人影涌动,一群奇能异兽正向四人团团围住。而紫色铠甲的男人从人群外围走了进来,一脚一个深深的脚印,带着几分紫气,走进了内围。凌冽的杀气弥漫四周,阴冷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毛骨悚然:“哼哼~沈钟,从大闹圣皇殿到现在,你不觉得疲惫吗?”沈钟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
“别再作秀了,你的死期到了!”说话间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拥而上,紧贴在沈钟身边的三人同时化气为利剑向四周厮杀而出,本是英俊潇洒的面容快速变化着,片刻之后,变成了嗜血如命的恶兽横冲直撞,手中的每一把利剑锋利无比,触者非死及残。
“蚩,为了取我首级,又何必为此妄送众生灵呢?”沈钟抖动着十指,冷冷道。
“只要你死,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名叫蚩的中年男人面容狰狞,撕心裂肺的吼道。
“难道让圣皇殿里面的人出来就有这么难吗?”沈钟冷哼道。
“废话少说,去死吧!”蚩说话间,长镰向上一挥。沈钟脚下原本消失的阵式再次绽放,黄色光芒逐渐变紫,越来越深,沈钟因此被困在其中,周边的泥土翻涌而上,片刻之后,便堆积成山。这时,横冲直撞的三人组这才缓缓恢复神志,摆在他们眼前的是尸横一片,血流成河。
转眼间,死寂占据了整个场面,短暂的“和谐”似乎让他们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梦魇一般的敌人居然死在了自己手里,对于他而言是梦寐以求的事情,这种安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带给他更多的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可这样的遐想如同玻璃一般破碎了,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泥牛入海,奔腾而下!转眼之下,滚滚泥水如同狂牛一般飞奔而下,填平了十里之地,泥石流掺杂着血污掩埋了所有尸体。仅存的几人从地下爬了出来,一个个泥泞不堪的样子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