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不, 她觉得自己要被人弄死了。
借着光影在暗巷的角落里里捅死第三个刚才蹭过来要刺杀她的人,祁琅把他的兜帽掀开,嗯,果然不认识。
她又把尸体扒一遍,找出来源能枪两柄、匕首小刀几把, 甚至还有几个长筒型的手榴.弹。
祁琅蹲在那儿把一地的东西都摆弄一遍, 确定上面没有任何家徽和身份信息,
所以到底是谁要搞死她呢?谁,是谁, 如此残忍、血腥、丧心病狂地, 要对她这样一个柔弱美丽的小公主下手呢?!
祁琅长叹口气, 站起来把尸体往角落里踹了踹, 拢了拢披风重新走到街道上, 但是还没走几步又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
她顿住脚,往周围打量一圈,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 看不出一点异常。
这一波一波的没个完了,这哪儿受得了。
祁琅挠挠头, 压了压帽檐尽力顺着人流走, 毕竟他们还不敢公然在大街上杀人。
宗政这家伙儿,非得专门出来吃个饭, 大食堂凑合就一顿不行吗?食堂大叔放盐食堂大妈她掌勺它不香吗?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个宝宝,还得人哄,我呸!都是他的锅, 要不是他这么多屁事儿她至于出来被人盯上这么——嗯?
祁琅突然在路过转角一家装潢优雅的咖啡店时突然顿住,她站在透明的橱窗前往里看了看,甚至用手在玻璃上抹了一把,确定自己果然没看错。
咖啡店里,贝芙娜正挂着营业笑容,对面坐着美艳风情的奥菲利亚,她门旁边还有一对年轻的姐妹花。
贝芙娜和奥菲利亚,这俩人怎么凑在一起了?
祁琅看着那对姐妹,隐约有点眼熟,不过这不重要,她在看见奥菲利亚的时候就是眼神一亮。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找个挡箭牌挡箭牌就自己长腿颠颠跑过来了。
她点开光脑通讯:“...阿诺德,帮我快递个东西过来...到航海街三号路后巷,越快越好。”
那边传来阿诺德警惕的声音:“你要这东西干嘛?”
“救命。”
祁琅言简意赅,在阿诺德还要说话之前果断挂断了通讯,留白最是美妙,要不然阿诺德肯定怕她搞事不给她把东西送过来,那她还怎么报仇雪恨?
祁琅推开门,伴随着悠扬轻缓的音乐声,自自然然走到四人旁边:“呀,这么巧。”
四人抬头看见她,都是一愣。
君家姐妹好奇地看着她,奥菲利亚眼神颇为复杂,贝芙娜惊讶地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说今天要请人吃饭吗?”
“这个故事有点复杂。”
祁琅长叹一声,非常自然地在奥菲利亚旁边坐下,紧紧贴着她。
对面贝芙娜身边空着,她非来自己这边坐,还靠得这么近,奥菲利亚很是不自在,往里面缩了缩,结果祁琅就像跟屁虫似的也跟着她往里蹭,直把她挤的都快变形。
“...”奥菲利亚皮笑肉不笑:“蒂安殿下,您不挤吗?”
“是有一点。”祁琅大度地安慰她:“没事儿,你胖得不是很明显,我勉强一下也没关系。”
奥菲利亚:“...”我谢谢你大爷!
外面的狙.击手试图瞄准祁琅,但是祁琅凭借风骚走位死死缩在奥菲利亚旁边,无论什么角度都会伤到奥菲利亚。
总不能刺杀个人还伤到自家未来主母,狙.击手只能遗憾地放下枪等待祁琅出来。
几人还没对祁琅的不请自来表示惊讶,人家已经坐下,还非常自然地叫了咖啡。
眼看着贝芙娜没有异议,奥菲利亚黑着脸也没有说话,君家姐妹对视一眼,也只能默默认了多插进一个人。
贝芙娜早就不耐烦这次客套无聊的下午茶了,见祁琅脸色深沉,她浑身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个男人?长得帅不帅,脾气好不好,是你新找的小白脸吗?”
君家姐妹同时一窒,妹妹君欢瞪大了眼睛,悄悄拽了拽姐姐君清的袖子,挤眉弄眼:蒂安公主不是喜欢哥哥吗?什么时候出去有小白脸了?
君清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轻微对妹妹摇了摇头,君欢扁着嘴不敢再搞出动静,但是悄悄竖起了两只耳朵。
“长得倒还行吧,就是年纪大了点,性子也不好,太傲气,屁事儿多,不好调.教。”
祁琅用一个老辣渣女的娴熟语气,对贝芙娜抱怨着:“他这个人啊,一点都不大气,上次我不过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就生气了,非要和我吃饭,还威胁我,你说我这一天天的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和他磨叽,一点都不懂事。”
听了祁琅的话,一个高傲任性小心眼的高龄小白脸立刻就在贝芙娜心中塑造了起来,她点点头,不赞同说:“这的确不太懂事,你得给他点教训,不能让他仗着宠爱肆意妄为。”
“唉,算了,谁让我是个负责任的人呢,我自己选的,骄纵一些我也认了。”
祁琅宽宏大量地摆摆手,无奈中夹杂着一丝宠爱:“他说想吃饭,那就吃呗,但是我当时实在是太忙了,我就跟他说过几天我请他吃,他还不好哄,又得要烛光晚餐,又得要烟花表演,估计还得要我伏低做小的说甜言蜜语,唉,男人啊,就是这么麻烦的生物。”
“天,你也对他太好了吧。”
贝芙娜惊呼一声,动容地看着祁琅:“我没想到,你对男朋友居然这么温柔体贴,我真是看错你了。”
祁琅谦虚说:“这也没什么,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贝芙娜也是颇为感慨:“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牲口谈起恋爱来也注定是丧心病狂的渣女,但是我错了,你大概所有残存的人性都加在谈恋爱的技能点上了,真好,你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你变成老太太都嫁不出去了,那样还得白蹭咱们欧格拉家几十年的粮食。”
祁琅:“...”
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若无其事地说:“你现在知道误会我了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贝芙娜点点头,又不解问她:“那你怎么不去和他吃饭,来我们这儿干嘛?”
祁琅能说是因为有人刺杀她可算有借口不去那老男人的鸿门宴了吗?她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迟疑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贝芙娜不明所以:“怎么了?”
祁琅小声说:“有人要刺杀我。”
几人大惊失色:“什么?!”
“我怕去了,那些刺客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给弄死了。”祁琅继续说:“所以我看你们在这儿,就赶快来躲一躲。”
贝芙娜本能地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她皱眉琢磨这话,君清表情一言难尽,奥菲利亚面无表情:“所以你就不怕他们把我们也给弄死是吧?”
一语道破天机,贝芙娜瞬间瞪大眼睛,尖叫:“蒂安你个混蛋——”
祁琅机智地提前捂住耳朵,虚伪地安慰着:“没事儿没事儿,他们不敢对你们下手...别,别摔盘子...别激动,啊,我的咖啡啊——”
君欢一脸惊恐,奥菲利亚呵呵冷笑,君清看着暴怒跳脚的贝芙娜和好整以暇的祁琅,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祁琅转过脸看她,君清对她微微一笑:“见过蒂安殿下,我是君清,这是我妹妹君欢。”
一听她的介绍祁琅就想起来了,这不是君朔的姐妹吗?
君欢看着祁琅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敢置信:“蒂安殿下忘了我们了?”
君欢是真的惊讶,以前蒂安公主爱慕她哥,连带着对她和姐姐也颇为热络,小半年前还特意召见她们,这段时间宴会不断也打过照面,怎么就忘了她们了?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新一种欲擒故纵的方法吧?
君欢想起以前蒂安公主对哥哥那疯狂的劲头,不仅没放下心来,反而更是害怕她整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来。
“君欢!”
君欢年纪小,性子单纯,君清却不是,听见君欢的话,她当即就皱起眉,轻斥了她一声,转头对祁琅歉意说:“她在家被宠坏了,口无遮拦,但是她绝没有别的意思,请您不要生气。”
祁琅也看出来了,事实上对比以前原主胡作非为的劲头,君家姐妹这样的态度已经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