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伸手摸上我的脊背, 顺着臀线打圈,凉声道:“凌王殿下, 如此诱人的身体,我看都看不够, 怎么舍得走开?”
我闭上眼,勉强压住怒气:“很好,很好。你就在那里看,觉得不够过瘾,还可以将我拉到外面,对所有人说,越凌王赵彦赤身露体地诱惑你!这样是不是更觉得快意?”
江原一把扳过我的身子, 将我拉起来:“这是你说的, 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我哼笑:“你当然做得出来。你还能随时点住我的穴道,因为我蠢得不会躲,避不开!不过燕王殿下,别把我对你的信任一手摧毁, 别逼我跟你决裂。 ”
江原紧握住我的双肩, 幽深的眸子似乎有一点触动,可是接下来他又冷笑:“宋然叫你去死,你更躲不开。如此一说,我还真要离你远点。免得你故人情深,哪一天与他里应外合,拿我去作祭品!”
我不由怒道:“闭嘴!”
江原冷冷看我:“不是么,凌王殿下?你我相识不过区区一年, 哪里比得过你们二十年的相处?点点滴滴,定然铭刻心头。所以他即使害你,也不能让你忘情。而我,只是你临时栖身的地方,随时可以离开,也随时可以忘掉。”
我咬住下唇:“既然你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江原冰冷地笑:“是你在这么告诉我。”他突然捏起我的下巴,沉沉地低声道,“凌悦,我今夜强要了你的身体,你会不会因此永远记得?”
“混账!”我不觉怒火中烧,想也不想,挥掌便向前击去。
“砰”地一声,双掌正中他胸口。
江原身体微震,扳住我肩头的手臂松了一松,露出极端愤怒的神情。他咬紧牙关,狠狠将我推倒,略一低头,两滴血珠从嘴角滚落,打在我身上。
我吃惊地抬头,这才发现他面容变得有些苍白,好像受了内伤的模样。我抓起他的手腕,只觉脉息纷乱,似乎与人有过一阵激烈的对抗。不由问:“你出城之前与谁比拼过内力?”
江原面色冷然,甩开我的手,一声不响地转身走出房门。
我怔了很久,低头看见自己皮肤上鲜红的血迹,伸指蘸了一点,心情复杂。
第二日醒来,我打了几个喷嚏,发现自己正胡乱睡在床铺上,棉被横七竖八地缠在身上,肩膀冻得冰凉。我听听周围动静,裹着被子跳下地,在房里到处翻,终于找出一套黑色便服。
衣服是江原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穿在身上。想着回自己卧房换下,于是慢腾腾迈出房门,顺着廊下石路走向偏院。
虽然步子缓慢,身下仍是传来极不舒服的感觉,还在台阶边不小心绊了一下。我懊恼地咒骂一声,低头扶住栏杆,一点点往下蹭。蹭到最后几级台阶的时候,心里开始觉得异样,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江原穿着平日的黑衣在不远处站住,视线落在我身上,面上有些漠然。
我脚步顿了一下,装做什么也没看见,继续走。
江原眉头微皱,却一样目不斜视,轻轻擦着我的衣摆走过,沉默地登上石阶。
我觉得身体不舒服的感觉更甚,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鼻孔里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拐角处燕七风风火火地闯来,见了我道:“凌祭酒,你怎么还不去官署?杜司马说有很多文书等着你整理。明日程广将军就要进城换防,我们必须在他来之前做好准备。”
我诧异:“没人告诉我。”
燕七搔搔头,不经意间向大殿方向看了几眼:“这个,殿下那么着急出城找你,我还以为你会比谁都清楚呢。圣旨是昨天傍晚到的,程将军的手书深夜来到,好像都是皇上的意思。”
我略微转身,眼角的余光扫过石阶,那里已经不见了人影,于是回头道:“这么说河西宇文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就要回洛阳了么?赵国的皇帝和大臣怎么处置?”
燕七点点头:“武佑绪将军一起留守,其余人都要回洛阳,也许等皇上封赏完毕再作安排吧,听说亡赵的皇族和大臣们也要押回洛阳。”
我眉毛挑了挑:“不会押他们回去做鬼罢?”
燕七仿佛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凌祭酒可别乱猜。”
我盯着他道:“怎么,难道是真的?如果真是如此,燕王当初对陈显的承诺可就……”
燕七听到陈显的名字,变得有些生气:“那也不是殿下的错,难道还能抗旨么?陈显一个亡国旧臣,有什么可嚣张的,殿下已经对他够客气了,他却步步紧逼,还——”
“嗯?”
“还与殿下大打出手,好像把酒席当了战场似的!”燕七愤愤不平,“殿下亲自邀他去洛阳,他却目中无人地对殿下挑衅,说除非殿下答应保住那些人,否则绝不会离开长安一步,除非有种把他杀了!真以为自己还是皇族贵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