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弯腰拾起笔, 微笑:“我恨不得把墙拆去,不知道做了太子能不能办到?”他对着笔尖吹掉灰尘, 又埋怨道,“我把最偏爱的笔都留给你, 你居然说扔就扔了。”
我瞪着他:“舍不得可以拿回去。”
“连人一起么?”江原口中说着,已经踏上石阶,与我隔窗而立。
我指着他身后:“明天我就派人加高院墙。”
“那我派人加道门。”
我哼一声:“干脆你过来住,我到……”
“我正有此意。”江原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发恼:“我话还没说完!”
“越王殿下,”江原伸指扯住我鬓边掉下的一绺发梢,“听说你要送江容回山东?”
我有些挑衅地回:“对。”
江原面色立刻沉下来,慢慢向我倾下身子, 呼出的气息吹在我脸上:“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我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向后仰:“有必要么?”
“有……”他忽然低头, 在我唇上一碰。
我心里突地一跳,浑身好像触电一般,不由后退半步。
江原坏笑,手掌在窗框上撑了下, 轻轻跳进窗子:“紧张什么?怕我吃了你么?”
我这才发现他生气是假的, 横臂推他道:“谁准你进来?夜深人静,新立太子摸进别人窗子,就不怕惹朝臣弹劾?”
江原却顺势抱住我,压低了声音:“凌悦,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种话。”我微微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闭上眼,悠悠地续道, “你知道我为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仪式一完成,我首先想到来见你,你却要赶我,于心何忍?”
我站住不再动:“正因为得来不易,你才不能落人话柄,毕竟成为太子只是个开始。”
江原在我腰间狠捏:“你总是这么让人扫兴,那些整日长舌多嘴的官员,我何时在乎过,你不是也不在乎么?”
我被他弄得有些僵硬,一把按住他的手:“我自然不在乎,所以以后我去找你,你不要动不动跑来找我。”
“等你来?”江原的手继续在我腰上揉搓,另一只手却从前襟探进来,“怕是床都冷了也等不到你。”
我勾住唇,轻笑:“你可以试试,我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么?”他的嘴唇覆上来,温润又热烈,似乎在宣泄许久不能表露的情绪。他将我抱得很紧,紧得令人无法思考,只有被他的激烈所感染,更加疯狂地回应。
“凌悦,”江原粗声呼吸着,语调沉迷间,带着迫不及待的泛滥,“让我看看你如何不一样。”他抱住我,扯掉我肩头衣物,不住地轻噬着,从脖颈一直到胸口。
我轻哼一声,不觉将身体向后弓起,江原及时抱住我的腰,拉掉了早已松散的衣带。衣衫立时大敞,我在他面前低了头,眼睑微颤,双手却慢慢攀上江原腰际,与他一同歪倒在窗边软榻上。
江原翻身压住我,低笑:“如此主动,我都要以为你在诱惑我了。”
我手臂从他脑后绕过,用牙齿轻搔他的耳垂:“怎样?”
江原的手指在我脊背间不住撩动:“如梦似幻……”
我笑,翻身按住他,照样吻了他的喉间和胸膛。江原的胸口急促起伏,捉住我拉到自己身下,手臂紧紧搂住我的腰,抚摸着我,眼角眉梢尽是邪恶:“越王殿下,上次在酒楼没能如愿,今次要卷土重来么?”
我不由轻抽一口气,抬头舔了舔他的嘴唇,手指也伸向他衣服:“彼此彼此。”
江原笑着按住我的手:“想做什么?”
“替你宽衣。”
江原几下除去自己衣物,异常温柔地弯腰吻我:“我自己来,你只需要躺好。”
我立刻曲膝环住他,笑道:“也是,反正我懒得挪动,还是省些力气,让你自己来好了。”
江原难耐地将我抱住,在我身上轻蹭:“正该如此……”
我阴险地一笑:“太子殿下,你信么?虽然如此,我照样能让你□□。”说着紧紧贴在他身上,试探地上下动作。
江原身体颤动一下,表情随之沉醉,他细细看着我的脸,幽深的目光深处一抹浓烈的炽热:“凌悦,也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日今夜——”他话没说完,我抬头吻住他,用我所有的感情和欲-望,激烈与放纵。所有过去的结束,所有将来的开始,也许只有今夜,我与他卸了下一切沉重,又还未来得及背起,于是可以尽情迷乱,不用想起我卑劣的私心。
“凌悦……”激荡中,也许察觉我的分神,江原低唤我,“你愿意我叫你彦儿么?”
我迷离地随着他晃动,好一会,紧紧抱住他宽阔的后背:“不。”
他停了一下,忽然狠狠用力:“因为赵彦不属于我么?”
我在他冲撞下闷哼,咬唇忍住疼痛:“因为凌悦只属于你。这样回答你满意么?”
江原似是感到歉疚,轻轻抚弄我的脊背:“今日的你不同寻常。”
我动了动身体,愈加深地埋在他怀中,喘息道:“我说过……我会不同,会让你体会……那种感觉,从此离不开我。”
江原笑起来,似乎我的话无比幼稚,可是他的动作愈加激烈,呼吸声更加粗重,仿佛要将我撕成碎片般地不住索取。我能感觉到他的颤动,他内心深处传来的所有情感,就如同自己的一切也通过肌肤的触碰交付了给他。
汗水湿透了彼此,却依旧不肯分离,月光透过窗棂,将我们二人的身影投下,揉成一地斑斓。江原长长出一口气,拉起凌乱的衣衫,抱住我慢慢躺下。
“凌悦,”他忽道,同时更紧地握住我的腰,“其实你今天的话让我有些害怕。”他顿了顿,自言自语般道,“……我竟然真的不能把持了,难道我已经陷得如此深了么?”
我背对他,不由蜷了下身子,没有回话。
我早已经陷得如此深了。也许他不知道,我与他一样的害怕,只是表现与他不同罢了。
过了许久,我问:“这次去山东,你打算怎么与梁王商谈?”
江原心不在焉地道:“不是有你么?”
我扭头:“我问你的打算,包括最好的和最坏的。”
江原拉我的嘴角,笑嘻嘻道:“最好的,当然是不费一兵一卒,说动他交出主力。最坏的么,我把凭潮他们训练的少年武士们都带上了,冀州的士兵也正向边境移动。”
我肃然道:“你真的不怕再度引起内乱?”
江原目中精光闪过:“放心,那种情况发生的可能不会超过万分之一。军队只用在最后关头威慑一下,保证就能把那只常年蜷缩在窝中的老狼震住。”
我嗤一声:“堂堂一国储君,说话真没教养。”
“你有?天天对表兄动辄恶言相向,哪个师傅教的?”
我朝他翻个白眼:“那是你自找。我师父早看出你不是善类,让我对你时时保持警惕。”
江原笑得有些滑头:“胡说,师父把你托付给我了……”他猛然住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严重的事。
我鄙夷道:“心虚了?”
江原翻过我的身子,默默将我按进怀里,黯淡道:“如何是好?我对师父承诺不让你再受磨难,可是却一再食言,将来恐怕还要继续食言。”
我哼:“少来装模作样,没人将你的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