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苏先生,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要不然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晚上我请您吃饭。鴀尜丣晓这完全是出于私人的感谢,跟公司没有任何的关系。”
生怕他多想了,余归晚连忙解释了一番,毕竟她会参与这次大宇集团和环亚集团的谈判事宜,如果这样冒冒失失的,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她会把自己推上风头浪尖的。
苏郁凤眸一眯,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余归晚敛眸,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然后看到他在手机里输入了一连串的数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苏郁把手机还给她,唇畔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潋滟的双眸如夜空里璀璨的星子一般,“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你电话。余小姐,千万别放我鸽子,你知道的,有时候其实男人也挺小气的。”
呃,余归晚嘴角抽搐了一下,哪有这样说自己的男人?但是她知道,今天的这顿晚餐她请定了,说不定还会被这个男人狠敲一顿。
余归晚抬起头,眸光落在那一张极精致的脸上,涔薄的唇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如墨般的凤眸波光流转一般,眼角微微向上扬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和魅惑。一瞬间的失神,连忙把目光移开了,然后她看到苏郁冷峻的脸庞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苏郁似笑非笑地说道。
原以为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却没有想到他不只注意到了,而且还说了出来,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
余归晚独自站在树荫下,苏郁已经离开了,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她微微抿唇,也朝着急诊室二楼的手术室走去,苏郁说的没错,也许事情远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这么糟糕……
远远的,余归晚便看到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母亲和继父,继父似是在母亲说些什么,可是母亲根本就不搭理他,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紧闭着的门,继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正好看到朝着他们走过去的余归晚,眼底深处总算是流露出了一丝希望。
“爸,里面还没有医生出来吗?”余归晚皱眉问道,不管怎么样,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人都是她的弟弟,她不能放手不管他。不我他番吧。
“没有,一直在抢救呢!”李蕴微微叹息,在长廊的休息椅子上坐了下来,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额头上多了几条皱纹,眉心一直紧紧地蹙起,“晚晚,你公司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等手术结束沐予从里面出来之后,我们再给你打电话。”
“我跟公司请假了,顶头上司也已经批准了,下午不去的话应该没关系的。”余归晚淡淡地说道,她不能将就这样走掉,不能……
李蕴招呼余归晚坐下,也让她不去搭理杨琴,只一脸无奈地说道:“你妈这是心结,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
“嗯。”余归晚点点头。
一条长长的走廊出奇的安静,几乎连单调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隔绝了。余归晚低头沉默着,微卷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道半月形的阴影,不时抬起头瞅一眼亮着警示灯的手术室,那一扇门依旧紧紧地闭着。
杨琴依旧在门口守着,怎么都不肯过来坐一会儿,脸上布满了沧桑和焦虑。李蕴也是一脸的凝重,却什么都不说,作为一个坚忍的男人,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他必须坚持住。
突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没个人的脸上几乎都透着隐约的倦意。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杨琴连忙迎了上去,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她差一点跌倒在地,一旁的李蕴连忙扶住她。
余归晚也连忙起身走了过去,眉宇间露出一丝深沉的忧伤。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们家属放心吧!”医生一脸认真地说道。
一家三口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杨琴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不出的激动,“医生,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的,但是不能在病房里喧哗,待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你们家属要是没精力照顾的话,最好找个护工。”
“知道了,谢谢医生啊!”
“谁是病人家属?跟我去交款台把住院手续办了吧!”其中一个护士说道。
“我跟你去。”余归晚走到护士的跟前,淡淡地说道,心底深处却缓缓地流淌过一丝不适的异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中,根本就是一个外人,他们是一家三口,而她只是当年杨琴带进来的负担,也是累赘,不管她怎么做,不管时间有多长,她都无法融入他们。
李蕴似是察觉到什么,想要走过去跟余归晚说一句话,却被杨琴拉着朝病房走去,他只能朝余归晚抱歉地笑了笑。
跟着护士办完了住院手续,可是当她拿出钱包准备交钱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自己钱包里剩下的钱根本就不够支付前一周住院费和刚才的手术费。一时之间,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从未有过的失落,就像是突然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一处狂野,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眼望过去全都是漫无边际的荒漠,没有一丝绿意,完全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