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翰林回到家里,换了拖鞋之后,直接将自己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好看的眉宇紧紧地拧在一起,深邃的双眸看起来内敛平静,仔细一瞅,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深沉。
“翰林,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上午的时候不是陪曼殊看画展去了吗?”夏陶见自己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
“我不会跟秦曼殊结婚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季翰林依旧躺在沙发上,眸中却是一片坚毅之色。
夏陶猛然一怔,险些摔倒在地上,她连忙扶住沙发的一角,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儿子,显然是气得不轻,“翰林,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桩婚事是你爸和曼殊的爸爸一起定下来的,虽然你爸爸已经在一年前过世了,但是也不轮到你来开口解除这一桩婚约。”
“妈,您知道的,当时如果不是爸爸逼我,我根本就不会答应的,我根本就不爱她,我爱的人……”季翰林猛然停住,他深知以自己母亲的性格,要是知道杨静回国了,根本会单独找她见面的。
“你爱的人?”夏陶紧紧地蹙着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是想把我气死,对吗?”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痛苦地抱着脑袋,十指插入了发中,声音沙哑而又坚定,“这一次,就算是您逼我,我也不会答应了。”
“你!”夏陶气得直咳嗽,脸色难看的厉害,“翰林,那我也实话告诉你,你必须跟曼殊结婚。”
季翰林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透着一丝绝望。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如果当初不是你让我回去的话,小静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会流掉了,有我在她的身边守着,她一定会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因为的离开……”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充斥着清晰可见的血丝,通红一片。
夏陶微微一愣,眼睛里充满了诧异之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怀过季翰林的孩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妈,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了,不会再放弃了……”季翰林勾了勾唇角,想起迷色里的那一幕,他眼眸里的神色讳莫如深。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的坚定,夏陶顿时有些慌了神,可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季翰林就已经率先离开了,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一阵汽车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
夏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解除这一桩婚约。
这一晚上,杨静回去的很早,原本徐斯年还想拉着她去参加朋友聚会的,她拒绝得很干脆,既然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那么就不要给他任何错误的信息,也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她懂得那一种希望破灭之后的感觉,绝望,深不见底的绝望……
公寓的楼层不是很高,杨静赤足站在窗前,远处是一片闪烁着耀眼的霓虹灯,那些如钢铁森林一般的大厦安静地伫立在夜幕中。修长白希的手指托着高脚杯,潋滟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轻轻地摇曳着,她的目光幽深而又清澈,就像是一泓深潭。
三年了,她依旧无法忘记,那一个男人仿佛已经渗入了她的骨髓,无法根治。
她以为逃离了这么长的时间,总是会忘记的,再一次相遇,却痛彻心扉,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无法替代的。
“老婆,你什么时候去见我的父母?”她依稀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从来都不曾忘记过。
看着他唇畔狡黠的笑意,杨静恨恨地瞪他一眼,“谁是你老婆!八字还没一撇呢!”
“当然是你,难不成还会又别人吗?”季翰林笑米米地瞅着她。
“亲爱的,那从今以后你的心里……”
“只有你一个人。”
她信了他的话,没有理由的就是相信。
……
那时候的他们其实过得很开心,他喜欢逗她笑,他们会在一起讨论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也会讨论着去见双方父母的事情……
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时间太过于残忍,还是人心本来就足够凉薄?
万籁俱静,夜色迷离。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她的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安静的客厅里,突如其来的铃声格外的突兀。
题外话:亲爱的们,小鱼坚持下来了,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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