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雀歪头,“心意不被重视,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姜静流手停了一下,看被挂在身上一件件都有来历的饰品,“这几年来,谁教你做这些事情的呢?”
鸠雀懵懂,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看你,脸嫩得能掐出水来,又刚出壳,却什么都知道,一下子又要接受一个女儿,一下子又要面对我,怎么把我身边的这些杂事一件件弄明白的呢?”姜静流低声,头靠在鸠雀肩部,“而且,都没有弄错过。”
“它们自己就从我脑袋里蹦出来了!”
姜静流在镜中和迷惘的鸠雀静静对视,“你喜欢我?”
鸠雀点头,姜静流哈哈一笑,转身,裙角飞起,“我们出去吧,不要让大家等太久了。”
鸠雀为姜静流打开门,门外阵列士兵,姜静流昂首走过,每跨出一步那些士兵便低下了头,鸠雀只落后她半步,直到通道尽头出现另一个身影。
流川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中,透过舷窗看一朵朵在黑色的太空中盛放的花朵。
“阿姜!”流川轻声,将小朋友放在地上,道,“阿姜,你看得见我吗?”
姜静流抬眼,对面那青年男子长发及地,骨骼已经脱去了少年人的纤细开始显出成年人的力量来,肩膀线条被制服修饰,腰被皮带束出细细的一握,之下却是挺拔修长的大腿。姜静流呼吸清浅,可就是这样浅也能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香味,有别于鸠雀的清冽,带着诱惑和霸道,充满她的鼻腔,挑起她跃跃欲试的欲|望。
姜静流的视线从流川刀刻一般的脸落向那腰,最后定在有力的双腿上,双眼微微眯起。
“阿姜!”鸠雀轻轻碰一下她。
姜静流清了清嗓子,道,“看得见,当然看得见。”
流川侧头,黑发如波浪一般起伏,意气风发,“我们走吧!”
姜静流迈出去,柔和的灯光以她为中心落下,她立在交流道的中心,只片刻的寂静,然后是冲天而起盛放的焰火以及冲破云霄的欢呼。
交流道缓缓落地,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为首的赫然是以姚启泰为首的一团人,她急迫极了,圆脸早脱去少女的稚气,身后跟着一二三四个小萝卜头,她张开双臂,上前迈出一步,待姜静流跨出交流道,快步上前紧紧抱一下姜静流,放开,“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都要扛不住了。”
姜静流放开姚启泰,视线扫过她身后的白玫、罗非等人,“我很放心将一切都交付给你。”
“那样我会死的。”姚启泰一点也没有将姜静流交给别人的意思,她俯下自己的腰,带着四个子女,“我永远都会铭记,是你给了我扫荡崔家和铁家的机会,姚家的英灵安息,我的家族会永远依附于你。”
姜静流眼前流过两人孤零零落在黄泉之上,姚启泰第一次向她俯下腰,要做她掌中剑,要为她养育一个家族,而今她的身后立着无数多人,四个小萝卜头懵懂地跟随着母亲,向一个陌生人弯腰定下一生的誓言,姜静流有点红了眼圈,上前一步,挽起姚启泰的手,并肩而行在通向空港的红毯大道上宝瞳。
白玫等人不断向姜静流颔首致意,又有各样的男子向红毯上抛出鲜花,无数面貌陌生的女尊谨慎地站在红毯两边观察她,似乎在衡量。
姜静流保持着微笑,挺直了腰,如鸠雀教导的一般,独自骄傲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盛大的欢迎仪式之后,姜域的座驾载满狂欢的人群呼啸着奔向恶山之巅,姜静流坐在窗边,看流云和下方的原野,“我双眼只这么一闭上,一切就都过去了,仿佛身在梦中一般。”
姚启泰看姜静流沉浸的侧脸,“你的界在忘川先生手中,需要收回吗?”
“还不是时候,我现在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所在之处,它还没有成熟。”姜静流端起一杯水,“只要我还活着,一切都不是问题,这女种之地——”
“你现在的状态——”
姜静流摊开手,白皙的掌心掌纹杂乱,命运无可预知,“巫说我是这宇宙最大的变数,为此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若仅仅将自己束缚在女种的位置上,辜负了她和玄女的厚待。对了,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外域监察会和西极那边的动向如何?”
“很谨慎地向西极收缩,彻底斩断了我我们的贸易往来,以银纱域为界,两不相犯。但以我的判断,魏然和崔执行长只不过是忙于打扫那几位山长的遗产,以及和第七星域的人打交道,一时间腾不出手来折腾我们的事情。”
姜静流单手撑下巴,另一手把玩着水杯,“这不正常啊——”
“怎么?”
“向导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一切都太安静了,我很不安。”
姚启泰沉默了一下,道,“一直没有听你提起姬太,虽然我很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你这样——”
姜静流端起杯子,透明的玻璃上落下她双目中的星云漩涡,似有星光在闪烁,她没有正面回复姚启泰的问题,只道,“你知道我醒了后大部分的心思放在哪里吗?”
姚启泰侧耳倾听。
“我一直在和自己的欲|望较量,我想把鸠雀叼在口中狠狠吃下去,把他弄哭,总是忍不住去逗他。”
姚启泰耸肩,“你已经很久没有睡过男人了,很正常。”
“我见着流川就看他下半身,那大长腿那腰身,床上肯定很带劲儿。”
姚启泰下巴都要掉了,姜静流何时和她说过这样的下流话。
“你吓坏了?我也被自己吓坏了!”姜静流苦恼地摸一下自己的额头,“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一秒钟就会失去理智,把他们都弄床上去。我看着鸠雀就心痒痒,想要让他哭,被我弄崩溃;我看见流川渴望着我,我就是不给他,他又是暴躁又是无法发泄,我居然觉得很满足——”
“所以,你说姬太?啊——如果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会忘记那些烦心事情,只想着怎么把他搞上|床——不过,为了避免自己被弄坏,我想要打断他的四肢,将他锁在床头——什么都不要穿。”
姚启泰简直听不下去,“你怎么了?”
“所以我现在就是一个满脑子下半身的昏君——”姜静流摊手,“我需要好好地发泄一下——忘川先生可是把我给害苦了,最近千万别让那些年轻的侍者在我面前晃荡了,要是哪天早晨醒过来床上躺了个我不认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