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颜忽然间克制不住自己的勃发怒意,喝道:"亲眼看到便是亲眼看到,什么叫算是亲眼看到?"
孟绯期只觉一股威压之气重重逼来,竟比面对萧寻或萧以靖更要令人透不过气,不觉眯了眯眼,才道:"那晚我也在北乡,只是到得晚了些,当时局势已被控制。听说太子、太子妃入了山,我随之寻去,却意外发现有萧以靖的近卫在林中行走。蹑踪过去,他正在向谁禀告说,楼大人找过来了。我正疑惑那附近藏的到底是什么人,便看到萧以靖抱着木槿出现了。那模样……"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许思颜,向来冰冷邪魅的绝美面庞竟浮过一丝同情。
许思颜蓦地满脸通红。
那日木槿是怎样的模样,他当然见过。
孟绯期的暧.昧神色,正可见得他没有撒谎,他的确也见到了木槿那受人蹂.躏后不堪入目的狼狈样。
孟绯期瞧着太子随侍大多被遣开,但依然有一两个心腹守着,遂低了声音道:"之前的事,我没有见到。但无疑,萧以靖已经把该办的事都办了,该占的便宜也占尽了。不过两人身份在那里,他到底不可能为木槿毁了自己,再没胆把吴国的太子妃带走,故而一偿宿愿后,便要丢开木槿离开。木槿大约没想到她这哥哥这样心狠,一直哭喊着五哥五哥,可怜那小身子踉踉跄跄的,一路摔跤一路追着萧以靖跑。我暗中跟着萧以靖,也没顾得上她,仿佛很久后才没了声音,也不知到底追出了多远。"
"后来,我现身去问萧以靖,有胆睡人家,为什么没胆将她带走?萧以靖当时便翻了脸,我和他一众侍卫打了一架才远远逃开,不料当晚又中了他的圈套,被他挑断了右手手筋……哼,还在我跟前人模狗样地训我,奸.淫自己妹妹时怎不讲什么仁爱道德?木槿吃了大亏,大约也看清这哥哥的真面目了吧?听说那夜以后,她终于把太子当作自己夫婿了!"
许思颜默想前后因果,原先因木槿含糊而过不肯说明的疑惑之处豁然开朗,却觉那被冰雪冻过般的心头寸寸龟裂,疼不可耐。
他慢慢挺直身,冷冷道:"孟绯期,若你有一字虚言,刻意玷.辱太子妃声誉,我不会断你手筋脚筋,但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孟绯期唇角一扬,笑容美得有些虚恍,却让整个人愈发显得玩世不恭。
"大吴与大蜀两位太子殿下,还真心有灵犀呢!萧以靖同样和我说过,若敢对木槿不利,千里万里,都有法子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他忽拨剑,扬袖,如有绯红霞光挟着条雪练哗然而下。
但听"砰"的一声,眼前桌子被斩作两半,花瓶茶具纷然落地,砸了一地的碎片和水珠。
孟绯期傲然而立,浑不看腕间滴落的颗颗血珠,高声道:"我孟绯期所言,若有半字虚言,当身如此桌,被人生生斩及碎片,死无全尸!"
许思颜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快步走了出去。
本来被因羞辱而通红的俊美面庞,已经气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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