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投于他的面庞,他的神色有些恍惚,却在木槿出言捅破与皇太后间勉强维系的那层窗户纸后,目光直直地凝注于木槿身上,幽深里有隐约的怒意闪现。
听得木槿问他,如潭深眸顷刻温雅如素月流辉。
他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既然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朕若信了,岂非如三岁小儿也不如?那皇后该何等失望?”
他说着时,已不觉低头看向她的手。
握于他的掌心,她的手不若从前柔软,指骨明显地僵硬着。
这样的大热天,她的掌心竟是冰凉的。
她的话语虽迅捷凌厉不留余地,圆圆的脸庞看着却纯稚一如平常,一双大而分明的眼睛里却是与此刻烈日炎炎截然相反的淡漠,——甚至没有她话语中的憎恶。
他忍不住又向前挪了一挪,让她的身子靠上了他的肩胸。
慕容雪看一眼那藏于木槿花后始终没机会打开的角门,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既然皇后如此厌憎哀家,柔妃的话,的确连哀家也不敢相信了!”
临邛王一惊,忙道:“太后,若贤妃说谎,那贤妃怎会落水?慕容府的人无不知贤妃不通水性,胆子又小,怎会拿性命开玩笑,自己跳入水里找死?皇后所言虽有道理,可萧太子入吴两个月,皇后都不曾和兄长好好见过一面也是事实。今日……是皇后第一次单独……见……见到萧……”
慕容雪皱眉递过去一个眼色。
临邛王迟疑着顿住口,躬着身抬袖擦额上的汗水。
再说下去,连新帝新后之间的那层窗户纸都要被捅破了。
虽然谁都没有说,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正是新帝的疑心,皇后才无法和萧以靖相见,也从不肯主动提出要和萧以靖相见。
许思颜暗怒,却淡然问道:“舅父,不是说今日只是自家人一起吃顿饭么?难道是皇后做主邀请了内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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