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蕙被忠勇侯接了回府,一路上仍然高呼着“灏哥哥”,忠勇侯烦不胜烦,上车前便撕了块破布将她嘴巴堵上了。
定北王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色一直臭到等闲人不敢靠近。梅氏更是心虚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若是定北王此时趁热打铁追究起段文蕙进府的始末,她也逃不脱一份责任。
由此,定北王府与忠勇侯府两府间的交情就算是完了。而翌日琉璃便满意地听到街头巷尾传来的段文蕙寂寞难耐、在定北王府用淫羊藿与精壮下人行苟且之事的消息,对于这样的香艳情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出来的总是会比原版还要离奇许多。琉璃不想让段文蕙死,死了就没意思了,这么样疯疯癫癫地活一辈子,然后让忠勇侯府成为京城的大笑话,这样岂不是更有看头吗?
在忠勇侯府再度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时,随同段文蕙而来的那两名宫女也来向琉璃辞行了。琉璃想了半刻,跟她们说道:“段姑娘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辜负皇后娘娘的期望了。你们回去跟皇后说,就说皇后下回再派人来,一定要派个耐得住寂寞的,不然,我府上的家丁一下子吃那么多淫羊藿服侍她,岂不是很伤身?回头我又上哪里找这么些人去?”
两名宫女听得面红耳赤,夹着包袱灰溜溜地回宫了。
回宫之后皇后屁都没放一个,琉璃等了三日,便听说圣上把皇后叫过去斥了一顿,想来是街头巷尾的传闻已经传进了宫里,圣上终于也听说皇后做了件多么不靠谱的事了,为顾皇家颜面,便不得不再将她斥一回。
陆诏次日到了府上,一进门便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琉璃坐在榻上吃葵花子,直到他笑够了才说道:“我这里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陆诏揉揉笑得酸痛的脸,说道:“什么主意?”
琉璃数着掌心的葵花子,扬唇道:“能帮你拿下亲军京卫大将军戚正昱的主意。你先说,我要是帮你办成了,你怎么谢我?”
陆诏想了想,正色道:“你要是办成了,你这胎生的若是个女孩,到时我便封她为郡主,赐她良田千亩,华厦百间。将来还定下她为太子妃。”
琉璃一嗤:“你连老婆都没影,谁知道谁当太子!”
陆诏道:“我虽没老婆,儿子却有两个了,将来不管谁当太子,你的女儿都是太子妃!”
琉璃想了想,又道:“那要是我生的是男孩呢?”
陆诏笑道:“那就保密。”
琉璃立时沉了脸,端起葵花子出门去。
正碰上祈允灏进来,见她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便瞪陆诏道:“你又说什么了?”
陆诏没好气:“我哪敢说什么?”便把刚才来龙去脉一说,然后道:“我可惹不起她!”
祈允灏扶着琉璃回到榻上坐下,说道:“你究竟有什么好主意?”
琉璃这才扬唇道:“太子不是禁足不能出宫么?戚正昱这门婚事自然就被耽搁了,如今段文蕙疯了的事外人并不知道,圣上肯定不愿意皇后被牵连进这风波里久也抽不出身。如果这时候有人跟圣上吹吹耳边风,让圣上把段文蕙指给戚正昱做填房,忠勇侯府绝对一百二十个愿意。而戚正昱虽然心仪陈家姑娘,可是圣上指婚他不得不从,虽然也在孝期之中,但圣上为遮盖皇后的蠢事儿,肯定会想办法令得他同意。
“这样一来,戚正昱娶不到陈姑娘,陈家姑娘因此得了生机,太子妃想拉拢戚正昱的算盘也会落空,戚正昱娶回段文蕙后发现她疯了,便会痛恨忠勇侯府,这几方力量都汇合不到一起,再加上到时太子一出宫,得知忠勇侯府打破了他的妙算,肯定两者之间又会生下嫌隙,转而朝忠勇侯府下手,这样让他们几方去窝里斗,不是很好吗?”
陆诏与祈允灏听完半日,仍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样子,这样借力打力的妙计被她如吃白菜般张口就这么道来,怎能让他们消化得了?
祈允灏到底了解琉璃多些,呆了片刻便就恢复了表情,沉吟着踱了几圈,便就点起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最好这道耳边风还要由皇后亲自去吹,这样一来,到时不管戚正昱是婚前知道段文蕙疯了还是婚后才知,都会直接把茅头指向皇后,即使戚正昱跟咱们合不到一块,有了这事儿,他也定与他们凑不到一处了。”
陆诏嗯了声,也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我认为最好是指婚后不久便把消息透露给戚正昱,让他早些知道真相,早些与皇后闹掰,这样对我们才最有利!只是这样一来,却有两件事难办,一是皇后也不是傻的,如何才能令得她不顾后果这样去劝说圣上呢?二则是即使分化了戚正昱与太子,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将他从大将军位置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