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芷若她们,就是栾云妆自己都还没缓过神来,方才她以为皇帝不过玩笑几句,过会肯定会把她扔下,谁知他竟一路抱着她走了回来,放着后面的龙辇不坐他倒是好心情。
路上不管哪宫娘娘小主都站到门口迎着,搞得像游行视察似的,栾云妆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受尽了白眼啊。
“全贵,去请太医来!”孙赫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今日之事莫与安王计较,朕自会予你补偿。”说着竟亲手帮着栾云妆褪下鞋袜,一旁的芷若忙上前接手,皇上都不曾亲自褪衣,今日这样举动传出去怕是没人再敢来栾小主跟前挑事了。
“安王殿下年纪尚小,几句玩笑而已,婢妾怎敢当真?再者,婢妾也没受什么委屈,补偿自是不必!”
“你能这般想便好,朕还有要事处理,你且好好养着,朕改日再来看你!”您那一路走来被拦了多少次都没想起要事,现今“挡箭牌”没必要用了,您就想起“要事”来?栾云妆想归想,还是得乖乖起身恭送皇帝。
皇帝急匆匆踏出殿门,看样子确实是有重要的事,临走之时还不忘嘱咐芷若:“好生照顾你家主子!”
“小主,这是怎么回事?你可担心死奴婢们了!”桃子端着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桃子快别问了,芷若姑姑给主子看看那脚也不知伤成什么样了,昨夜崴了便没空处理,今日早晨又闹了那些事。幸亏遇着皇上,不然今儿个主子还不知怎么受罪呢。”红莲见这宫里的人往前怎么都使不动,这会一个个的赶着献殷勤的嘴脸,没好气地说。
“没事,待会给太医瞧瞧便可,红莲也累了一宿,这里有芷若她们你下去用点吃食休息会儿吧!”栾云妆见红莲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终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女婢,自己能罚而别人万万不能罚。
“主子,奴婢不累,等太医来看过再说。您这样,奴婢无法安心!”红莲执拗不肯听劝。
“你啊!罢了,留着你,省得你胡思乱想!”
“小主,奴婢伺候您洗浴罢?”芷若笑着等她们主仆说完话才开口。
“也好,身子怪难受的。”
“小主的脚伤得厉害,还是别挪动了,奴婢打水来给您擦拭一下吧。”
没多久就听赵康在外通报说是太医来了,栾云妆想,顶多也就请来黄石等人,没想到是新提拔上来的安院判。早晨才查出蕙嫔有孕,皇上就吩咐安太医做好蕙嫔的安胎事宜,以示宠爱。一转眼这太医就来了她宫里,少不得闲言碎语。今日的事提醒了栾云妆不可大意,还是要找一个同盟才行,瞧今天请安时个个争锋相对的,被人拿住话柄又没人肯帮衬不就落得和齐更衣一样的下场?
想到齐更衣,栾云妆皱眉,芷若进宫早,待会得问问清楚。
“小主这几日小心些养着,少走动,臣开一瓶专治跌打肿痛的药酒,小主记得早晚各一次地擦擦看。此乃小伤,但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还多走了些路,麻木酸痛自然不会少,小主以后可别再大意了。”安太医年纪不大,比之先前的魏太医实在太年轻,被皇上看重立为亲信想来医术也不会差,他说的话栾云妆自然都听进了心里。
又能躲几天清闲了,想她进宫夺宠之艰难,才进宫那月手受伤了,才侍寝那刻脚又受伤了,这么折腾几回皇上不厌弃她都说不过去。若是今日没有遇到安王等人,栾云妆的复仇路就如她想的那样万分艰辛了,可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扯上了前朝后宫都“敬畏”不已的安王,为了“补偿”,太后皇帝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小主的好日子可算来了!”当屋里只剩下栾云妆和芷若时,芷若终是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姑姑哪看出来是好日子了?”栾云妆觉得好笑,斜倚着床柱懒懒地说,“本主倒觉得这是踏入后宫倒霉日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