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通就好。”她喃喃道。
“对了,我离开家五天,一切还好吗?”邵启鹏话锋一转,一扫刚才的沉闷,故作轻松地笑道。
凌小昔白了他一眼:“你认为呢?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的下落,如果不是我忽然间想到你有可能在这儿,真不知道还要找到什么时候。”
这个男人偶尔任性起来,还真叫人头疼。
“这还真是闹大了啊。”邵启鹏歉意地轻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屑,从泥泞的土地上站了起来:“好了,我们回去吧,我也该回去负荆请罪了。”
“伯父这次被你气得不轻,”凌小昔想到邵乐气到跳脚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正准备离开,谁料,脚下忽然踩上一块布满青苔的碎石,她口中惊呼一声,整个人朝后仰去,眼看着就要跌落到那冷风呼啸的山穴中。
“小心!”邵启鹏神色骤变,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狼狈地扑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身下的泥土,“别松手。”
凌小昔整个人几乎悬挂在山岩上,双腿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落脚点,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用力扣住山岩的棱角,泥土嵌入了指甲缝里,她死死咬住牙根,拼命想要爬上去。
下方,有飓风呼啸,凛冽的风声如同地狱的招魂幡,让人胆战心惊。
“抓紧了,我拽你上来。”邵启鹏咬紧牙关,单手紧固住凌小昔的手腕,想要把她拖上来,细碎的沙石从山岩上滑落下去,坠落到下方深不见底的山穴中,竟连一点回音也没有。
凌小昔察觉到自己的手腕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从他的掌心滑落,心头升起一股惊骇,难道她真的要在这儿一命呜呼?
“这次好像真的快要完蛋了。”在这荒山野林,仅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救上去?凌小昔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手腕缓缓脱离他的掌心,原本慌乱的心情,诡异地平静下来。
“别胡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邵启鹏更加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但四周没有着力点,他连借力的地方也找不到,只能惊骇地看着她一点一点脱离自己的掌控。
“不——”手指用力拽住她纤细的手掌,宁死也不肯松开。
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凌小昔的眼眶蓦地一红。
“放手吧,这样下去你也会没命的。”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几乎快要从山岩上探出来,再这样下去,他们俩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凌小昔比谁都想活,五年前,她没有死在白珍珍手中,如今大仇得报,却因为失足落山致死,何其讽刺!
“别说话了,我不会放手的,抓紧!”邵启鹏喘着粗气,愈发用力的抓着她,平躺在泥土地上的身体,被拖着朝前倾泻。
凌小昔紧抿着唇瓣,脸上的血色早已消失,看着邵启鹏倔强、固执的模样,她心里竟一点也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大概唯一不舍的,只是还没有听到小宇叫她一声妈咪,还没有真的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吧。
手臂猛地绷紧,她抬起另一只胳膊,想要掰开他的手掌,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一起丧命要好。
“啪!”抬起的臂膀被人凌空抓住,单膝跪在山岩边的男人,穿着一席黑色的笔挺西装,银质的面具在璀璨的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一如初见。
他总是出现在她最狼狈,最危及的关头。
邵启鹏顾不得去理会身旁忽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两人合力将凌小昔从下方扯了上来,手臂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骨头被人用力朝两侧拉扯着,钻心的疼。
“呼呼……”凌小昔几乎瘫软在地上,拍着胸口不停地喘息,忽然,她眼眸一凛,手臂毫无征兆的扬起,拨开了那张冰冷的面具。
面具男没有任何的反抗,似乎默许了她的举动,银质的面具被彻底拨开,那张出乎她预料的容颜,映入眼眸。
古铜色的肌肤,鹰眉锋利,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眸,古井无波,寡情的唇瓣微微抿着,神色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哐当。”面具从她的指缝间滑落在地上,凌小昔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到她日日夜夜都能看见的容颜。
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艰难地吞咽几下,脑海像是被核弹轰炸过,只剩下一片空白。
“是你?”
邵启鹏细细地眯起眼,满腹的疑惑,左宵默怎么会在这里?甚至还打扮得如此……另类?
“还是被你发现了。”左宵默轻笑一声,淡漠的嗓音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与其说是凌小昔揭穿了他的伪装,不如说是他故意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早在她开始着手调查凌家的事,屡次提起拉斯维加斯这个地方时,他就已经有了将一切和盘托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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