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陈志岩杀了!”
唤作玄默的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应允,他从来没有违抗过公子的命令,但是这一次,他迟疑了,“公子,万万不可。”
他是公子的影卫,几乎从生下来开始的使命就是保护公子,公子对他来说,不仅是主子,亦是好友,“杀了陈志岩,陈义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若他和朝廷联起手来,我们只怕会损失惨重。公子,请您三思。”
凉月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咬着牙,目光赤红,一字一句道:“你敢抗命?本公子让你去你就去,不必取他性命,只消让他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就好。”
玄默这才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地,请罚,“方才属下以下犯上,请公子责罚。”
凉月呼出一口气,疲倦的挥了挥手,“不必了,下次莫要犯了,下去吧。”
玄默像一道影子般悄然退去,凉月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怔怔的盯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腿发呆,这双腿,是被人一点一点打断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每每梦中都会被惊醒,除非华佗在世,否则,这双腿想要复原,今生恐怕再无可能。
若非如此,刚才,他一定能够追的上她,想起刚才柳千言那般绝情的话,凉月只觉得整颗心一阵沁骨的凉。
冬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幽幽的开口道:“公子,您太冲动了,不要做傻事。”
这番话无疑于一盆冷水迅速浇灭他心底的杀意,凉月抬眸望向静立在门口的女子,目光森然,“我到忘了,我的身边还有一个你。”
冬雪默然道:“公子,您知道冬雪一直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凉月双手转动轮椅,离门口那一脸恭敬的女子更加的遥远,动容道:“十年前,我就发过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断不可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面色平静的冬雪闻言面色大变,咬牙道:“公子,今天这件事,冬雪只当不知,但您需记得,大将军绝不是泛泛之辈,您伤害他的亲儿子,他只怕……”
凉月惨然一笑,“如今我已是废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还有什么好怕的?死也不过是个更痛快的解脱而已……
冬雪注视着凉月缓缓离开的背影,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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