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却轻笑着摇头,道:“救你的人不是我,是花花和师父。”
她冲门外尖啸了一声,立刻便有一头雪白的豹子,闪电般飞了进来,腻在璃儿的身旁,摆尾撒娇。
如此一只庞然大物,居然如同小猫般撒娇弄痴,倒是让云无暇大开眼界。
璃儿抚着雪豹的头,亲昵地和它戏玩了一会儿,道:“花花,你救回来的人已经醒过来了,他要感谢你呢!”
雪豹似乎听懂了,冲云无暇叫了几声,走过来,围着他转了转,又回到了璃儿的身边。
云无暇哭笑不得,原以为花花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谁曾想,它居然是一只大雪豹!不过,这一豹一人站在一起,倒也相得益彰,形成了一幅绝妙而怪异的画面。
云无暇为人原就不大讲究礼仪原则,在最初的诧异过后,倒是觉得很是有趣,笑道:“郡主,代我多谢花花的救命之恩,云无暇今日能不死,它日一定报恩!”
“你叫云无暇?”璃儿微微抬头,问了一声,又低头对花花细语,“记住他的名字,他叫云无暇,以后没食物了,就找他要!”
到底是小女孩脾性,不管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小女儿之态。
花花果然很配合地又叫了几声,欢跳着过来,衔着云无暇的裤腿,可着劲地亲昵。
“花花!”一声轻斥,筱梨缓步走进,温柔地笑道:“你又调皮了!”
云无暇看她慈眉善目,一脸的温和,便知她就是璃儿口中的师父,一位盖世神医了,忙抱拳谢道:“前辈,云无暇在此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筱梨莞尔:“云公子无需多礼!这多亏了花花,它嫌弃谷中的花草不好吃,总喜欢溜到外面去觅食。三年前,它救回了璃儿,现在,又救回了云公子,也算是我们有缘吧。”
“那此处是何地?有人找来吗?”云无暇面色微变,突然就想到了坠崖的那一瞬,月洛惊慌失措的眼神。
不由心口一阵剧痛,担忧和焦急,瞬间就充斥了他的脑海,踉跄几步,脚下一滑,就坐倒在地上。
筱梨见他面色不对,忙捏住他的手腕,道:“云公子,你重伤初愈,万万不可太过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云无暇觉得一股绵绵内力进入了他的体内,焦燥惶急的心,立刻便安定了许多,挣扎着站起来,被璃儿扶着,重新躺回了榻上。
璃儿道:“云公子,先让师父给你开药,然后你再发问。”
筱梨提笔疾书,命璃儿按着方子再去采药煎制,璃儿看时,发现药草虽是减了几样,但其份量倒是重了些。
几天下来,云无暇的身子好了许多,但要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倒是急不得。
从筱梨的口中得知,此谷叫幽草谷,因占据天时地利,生长了无数的奇花异草,其间,倒有一大部分是珍稀的良药。
筱梨随她师父来此,已经居住了二十几年,师父去世后,她也从未离开此地,所以,对外界的事情倒是知之不多,甚至于连怎样离开幽草谷她也不知。
云无暇坠崖之地究竟在何处,她也说不清,不过,她告诉云无暇:“花花能日行千里,它从何处发现了你,倒是只有它知道。”
“它能带我故地重游吗?”
“这就要看你们的缘份了,花花伴我十几载,虽然聪明伶俐,可它到底只是一只畜牲,能不能找到云公子坠崖之地,尚是未知。”
云无暇默然,接下来的时间,除了练武,便是和花花日夜厮磨,和它陪养感情。
春去冬来,寒来暑往,不知不觉中,云无暇来到幽草谷已经一年。
他和花花已经混熟,和筱梨、璃儿的关系也亲如一家。
璃儿始终不肯揭下面纱,只在吃饭时,方能瞧见她一张盈润秀巧的樱唇,和洁白如玉的贝齿。
这张面容,应该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才是!
可是,一个月圆的夜晚,璃儿醉倒在花丛中,数着天上的星星,突然痛哭涕零。
筱梨叹息声起,却不去相劝,默默闻着花香,黯然无语。
云无暇听着她的哭声,声声敲击心房,不自禁的就想到了月洛,抬头望天,仿佛看见她站在月亮之上,一双眼眸满含幽怨,痴痴地望着他。
“洛儿!”
多少次魂梦不相逢,多少次相思泪湿衣襟,云无暇已经辨不清,他到底是思念情更深,还是担忧意更浓?
而璃儿的哭声更大,辗碎花朵无数。忽而,她扯下了面纱,拋到空中,对月惨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