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雪落!”门外,有敲门声,明月在外面喊道,“两个孩子摔了一跤,快点拿干净的衣服来换。”
“哦,知道了!”月洛用带着鼻音的嗓音回了一句,急急擦净眼泪,抿了抿头发,将门打开。
明月笑道:“今日出门得急,没给媚儿带衣服,你把霄儿的衣服拿一套吧。”
“哦。”月洛转身去找衣服,然后两人一起到了院中。
小吃和媚儿也不知在哪里摔了一跤,衣服上全是泥,两人还在那里指着对方的狼狈样,嘻嘻直笑。
月洛为小吃换衣服的时候,小吃忽道:“娘,你怎么哭了?睡惹你不高兴了?”
月洛瞪他一眼,忙掩饰道:“娘哪里是哭了,刚才沙子迷了眼睛,揉了揉而已。”
“哦,那让霄儿给娘吹一吹。”小吃翘起小嘴,果真在月洛的眼角轻轻吹了吹。
他没想到的是,这么个最平常的举动,却让月洛鼻子一酸,更想哭了。
月洛忙拿出丝绢,在眼睛上猛擦了两下,道:“好了,娘现在没事了,倒是你,怎么不好好带着妹妹,万一摔着哪儿了,可怎么好?”
小吃不好意思低头,低声道:“娘,霄儿刚才想抱妹妹,可手软了,所以,所以就摔倒了。”
原来是这样啊!月洛不得不叹息,他这个儿子,和他的爹,完全不在一个调调上,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哄女孩子,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媚儿那边也收拾好了,许是玩累了,她靠在明月的怀里,恹恹欲睡起来。
林羽彦便提出告辞,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碧水苑,回秋泓飞的住所去了。
闲谈时,三人又谈到了月洛,林羽彦问道:“秋兄,这母子俩究竟是何来历?为何没见她家男主人?”
秋泓飞道:“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之人,雪落从前是宫中的宫女,后来出了宫,嫁了人,谁知家里却突遭变故,他们娘俩才流落到此。”
“霄儿的爹呢?死了?”
“这个她倒是没说,我也不好打听,毕竟那是人家的伤心事。”
林彦羽道:“难怪我觉得她的行为处事,与常人不一样,原来是宫中出来的。”
只这一个理由,便打消了林羽彦所有的怀疑,他们在此又住了几日后,便启程去上任去了。
月洛平静的生活,却被他们全打乱了。
云无暇的身影,不时闯进她的脑海,揪扯着她的心,让她整日整日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这是报应来了,她折磨他五年,如今,也该是自己受折磨的时候了。
相思苦,相思累,月洛今时今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这种相思,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真切,撕心裂肺,因为,那人还在,他就在遥远的某个地方,等着她归去。
这日熄灯后,月洛轻轻地拍着小吃,问道:“娘若是做了一件对不起小吃的事,小吃会怨娘吗?”
“不会!娘永远是对的,娘爱小吃,即便是做了对不起小吃的事,那也是为小吃好!”
“乖儿子!”月洛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一下,“你就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可是,娘为什么不叫小吃‘霄儿’了?”
“因为小吃这名你爹爹也喜欢,所以,以后在外人面前,娘叫你‘霄儿’,在家里就叫‘小吃’。”
“我爹?”小吃第一次听娘提起爹,不由来了兴致,缠着她问,“娘,小吃的爹在哪儿?为何他还不回家?”
“······娘也不知道,小吃,若我们一辈子都见不着爹了,你愿意陪着娘,一直呆在这里吗?”
小吃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娘,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他的小手,在月洛脸上摸了一把,摸到一些水珠,忙又道,“娘,我们不要爹爹,小吃长大后,一样可以照顾娘,保护娘!”
“小吃!”月洛抱紧了他,她不敢对儿子说,不是他爹不要他们,而是他们抛弃了他爹。
小吃在她怀中不说话了,在月洛以为他已经入睡,正准备把他放下时,他又突然道:“娘,小吃明天要去上学,你给我找个好先生,我们就在家里学。”
“为什么突然想上学了?”月洛揉着他的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