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华毕成就带头从检阅台上面跑了出去,一众军官赶紧领着队伍跟上,6000多人的一字长蛇阵远远望去还是蛮壮观的。十公里越野跑到一半左右的时候,渐渐的已经有体弱的士兵开始掉队。
白硕白副旅长加快速度,跑上前请示华毕成怎么处理掉队的士兵?华旅长的答复:“是一个人也不许丢,全部带上!拉练结束按掉队人头跟各个单位的长官算账。”
华旅长最后轻描淡写的说:“少一个人,全连加练一公里,少两个人全连加练两公里,超过十个人掉队的连队就不用吃晚餐了。”
白硕听了之后庆幸还好没有速度上的要求,不然今天旅里面的炊事班就可以放假了。
华旅长的命令传达下去后,下级军官们顿时行动变得积极起来,有体力的军官忙前忙后的组织士兵帮助掉队的兄弟,没体力的就跟队慢跑给自己的队伍鼓劲,一时间,上下一心,官兵团结的场景在拉练队伍的各个地方上演着。
第一个跑回营地的华旅长像根标枪一样扎在军营的大门口等待着他的官兵们归建,这个时代的官兵基本都是农村年轻壮劳力出身,所以并没有让他们的旅长等的太久,最先回来的是朱晋一,其实他可以跑的更快些,只是为了给华旅长在全旅官兵面前留些面子。
心里面有怨言的官兵看到自己的旅长站在寒风中等候,都是眼眶一热,把头低了下去。
华毕成等到最后一个士兵从自己的眼前走进军营以后才转身回到了检阅台,因为刚刚的大运动量拉练,官兵们的头上都冒着热气,聚在一起形成一团白雾,在操场上空经久不散。
“看来大家都还是咱陕西愣娃的种,可惜平时做的都不西北汉子干的事情。刚才的拉练说明你们不是当不好兵,而是不想当好兵。我华毕成的队伍不要混饭吃的软蛋,我是要带着你们杀鬼子的,我不想你们死在鬼子的刺刀下,还被那些小鬼子指着尸体说他们杀死的是一群低贱的支那人,不是真正的军人。”
华毕成顿了下,继续说:“想离开的向右转,从你们刚才相扶相携跑进来的那扇门走出去,门口有人发遣散费,你们可以回去找个壳藏起来,看家国沦丧。想留下的向左转,食堂里面有酒有肉。明天有更残酷的训练等着你们,有饷拿,有衣穿,伤了有人管,死了有人埋。最重要的是有鬼子可以杀!”
操场上的官兵们被他们的旅座这番话给煽得是热血沸腾,仿佛胸口就要裂开了一样,嗷嗷叫着左转向食堂冲去。向右做逃兵的却一个也没有。
第二天,陕西第三警备旅训练场。
张长喜从他的家乡张庄回到警备旅的时候带来了五十三个同村的青年,第二天他就被他们第二团的团长赵建新任命为一营一连一排一班的班长,如今张长喜张班长的手下掌管着十一个大头兵。张班长为了报答赵团长的赏识,每次训练都是拼尽了全力,
此时此刻张长喜班长和他的士兵们整个身体都趴在稀烂的泥水里面,一月份的天气,在这样的鬼地方呆上十分钟就能把人冻成块土疙瘩,可是现在张班长的弟兄们觉得这冰冷的泥水里面简直舒服极了,连脑袋都不肯抬起来半公分,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张长喜他们趴着的位置正上方十几公分的地方罩着一层铁丝网,网上还挂满了倒刺。更可怕的是在铁丝网的上面还不断的飞过一梭梭的子弹,枪弹在空中划出的轨迹火花四溅。这是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一起扫射产生的效果。
重机枪沉重的击发声让张长喜他们班的这帮子新兵心灵饱受着摧残,趴在长喜右后方的二喜在爬过第一个一百米的时候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样的烂泥塘他们今天还要爬上二十趟,旅长早就发了话,每个连队前三个完成的人都有赏钱,最后面的十位负责给整个连队的泥猴子们烧洗澡水,然后把这一百多套过完了泥浆的军服和鞋子浆洗干净。这样寒冷的冬天,谁也不想做最后那十个人。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
可是这该死的烂泥塘很快就耗尽了大头兵们的体力,更不要说头顶的铁丝网上方那要命的扫射,长喜他们这批通过的时候轮班负责机枪组的正好是一团朱团长那个有名的疯子,从他们头上飞过去的子弹顿时多了一倍,胆小的士兵就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吓懵了,张长喜前面两三米远趴着的他们排二班的张水根就在原地趴了好久了,长喜已经带着他的士兵从张水根身边爬过了两次,张水根是长喜的弟弟二喜手下的的士兵,二喜现在是二班班长,可惜弟弟的表现也不怎么样!
吐了口嘴里的泥水,张长喜加速第三次从张水根身边爬了过去,经过的时候听到张水根在不停的喊着:“娘啊!娘啊!……”
“真丢咱张庄的脸!”长喜气的踹了张水根一脚。
四周都是被爆炸声和射击弄的精神崩溃的士兵的惨叫声,头顶的机枪和铁丝网,再加上零下好几度的泥水。这简直就是阴曹地府,可是张班长心中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刚才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旅长就从自己的眼皮前面爬了过去,紧跟着旅长的是长喜他们第二团的团长赵建新。
今天高强度的训练开始之前,华毕成带着几十个淞沪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下到各个连队给他们这些新兵讲了战争的残酷。长喜还上前摸了摸一个老兵的伤疤。那是一个“三八式”刺刀造成的伤口,肌肉外翻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看起来感觉还是那样的触目惊心。长喜从那个时候就决定了要玩命的练。为得是让自己这一百多斤在送回家的时候能够完整一些。什么都不管了,一心往前爬。
最后张班长成了他们连队第二个完成训练的人,二喜这个班长和他的士兵张水根则在那最后的十个人之中,哥俩第一次站在两个分开的队伍里面互相望着,感到说不出的别扭。
在铁丝网烂泥塘的旁边,各式各样的训练场上面奔驰着无数的官兵,刺激神经的场面在到处上演着。土工作业、障碍跨越、刺杀、射击,投弹,第三警备旅所有的训练场每天华毕成都带着旅部的军官到过。他总是一言不发的站在训练场的一角。
看见练得好的连队就大声鼓劲。看到官兵们有些懈怠的时候,华毕成就自己带着军官们加入进去,这样每天一个个训练场转下来,华毕成也变成个泥猴。
这些魔鬼训练的创始人自然是穿越而来的华毕成了,他把自己记忆里面战争影视剧中间用来训练新兵的桥段能搬的都搬了过来。不只是训练,还有军容军纪,内务条例,现在加入陕西第三警备旅的新兵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所有牙缸里面的牙刷把都得冲着东北,因为旅长说了,那个方向有我们沦丧的土地和人民,要时刻记着。
训练间歇累得半死得时候,每个连队的官兵都要拉歌,唱的好的还有加菜。这样的劳逸结合也得到了李艳涛这个留德参谋长的支持。
华毕成感觉李参谋长学到了德国人的严谨,却没有德国人的那种死板,是属于中德结合的优秀品种。
即使有华旅座安排的娱乐调节,很多新兵还是觉得训练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他们都给自己的旅长送了一个“活阎罗”的绰号!
当然也有例外的。朱晋一团长是爱死了这样的训练活动,现在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糟蹋”子弹了,不光不会被旅长鄙视还会偶而被夸奖上两句,朱团长简直恨不得把迫击炮也架上去轰个几下。当然这个疯狂的主意被华毕成断然的拒绝了。要知道炮兵营可是刚刚才建立起来的,现在这些炮兵的射击精度可是糟糕的吓人,要是让他们上来制造气氛,估计警备旅的营房就要改太平间了。